家做靠山,还是孤身一人无人照拂,贡潇师兄对我从一而终,他一直很照顾我,甚至在后来,知道我无人理会之时,对我更好了,现在想来,师兄就是那种我很想成为却只能仰望的人吧。”
离卢示意他走不动了,两人靠在一棵树下注视着那些闹腾的小孩子们打雪仗,凌施摸了摸鼻子,鼻尖冰冰凉,他下意识去摸离卢的脸,也是一片冰凉,“回去吧,你这个关头可不能着凉了。”
离卢摇摇头,“我想透透气。”他虚弱地笑笑:“我不觉得冷。”
凌施只能随他,顺手帮他紧了紧衣服,没一会儿,又听到他说话。
“贡潇那种人,对天下任何一人都是一样的,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他对你好,对别人也会很好,你并不是特殊的那个人,你一开始在他心里,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就算他现在跟你说你与其他人不同,究竟是真是假?”
凌施有点儿不高兴,瞪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跟着我吧,以后都跟着我,我会保你一世平安,荣华富贵,只要你想,应有尽有,而且我会保证,以后只对你一个人好,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
凌施看着那张脸,脑袋里不断回响起这段话,诱惑力很大,但是……
“我不可能永远待在你身边。”他咬了咬唇,“我不愿意,抱歉。”
离卢却没生气,还笑了起来:“真的不愿意,为何要跟我说抱歉?”
凌施没说话,丧气地低着头。
“小施儿,我们还有时间,你可以好好考虑。”
凌施抬起头看他:“我不会考虑的,我跟你,本就是正邪不两立,古往今来都是如此,我又怎么可能会想要一辈子待在你身边呢?你大概误会我了,这段日子我守着你,对你好,都是因为我答应了伊琳,我答应的事,就自然会做到。”
还以为离卢会勃然大怒,但竟然没有,这次醒过来后不知为何他气质沉稳了很多,脾气也变好了。
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了几句,凌施统统假装没有听到。
“那个大夫性子太冷,富家子弟不知人间冷暖,又有家人羁绊,你师兄的情况更严重,他胸怀天下,有朝一日/你站在天下人的反面,他必定不会选你。”
凌施咬紧了唇,眉头紧蹙。
“如何?这么一想是不是也觉得我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凌施瞪他一眼,“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无非是你觉得自己人生中没人像我对你这么好过,短暂性地觉得想让我永远陪着你,但我不会永远陪着你,另外,你说我师兄不会选择我,其实你也做不到永远对我好。”
他侧头拍了拍身上的雪,“你根本不是那种人。”
离卢眨了眨眼睛,没有继续劝说。
凌施抬头,用手接住了雪花,“雪越下越大了,我们回去吧。”
“好。”
离卢讨厌油烟,凌施做饭的时候他从来不进厨房,细细想想,他不做饭的时候离卢也不会进厨房,今日却守着他。
凌施察觉到有目光死死黏在他身后,切菜的时候险些切到了手指,做了最艰难的一顿饭。
离卢醒来后吃东西一直没什么胃口,好在还坚持吃东西,只是每次吃一点点就饱了,再怎么劝都不愿意多吃,凌施觉得自己做饭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可离卢还是吃得很少。
他才觉得离卢是觉得不吃东西会直接被饿死,若是不会被饿死,他根本不愿意吃饭。
他应该一直没有什么胃口。
可是凌施黔驴技穷,把会做的菜都做过了,离卢对什么都是一样的反应,没有特别的偏爱。
凌施放弃了。
今日是除夕,形式感很重要,即便只有两个人,凌施也尽心尽力做了一大桌子菜,农户早前给他送来了些熟食和酒水,听说他的“哥哥”已经醒了,给他道喜,凌施凑了凑,一桌子弄得还挺像样。
离卢今日吃得比平时多些,吃饭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接连不断的鞭炮声,凌施看见他嘴唇在动,却根本听不到他说了什么,他大喊着问了几声,还是听不清楚,离卢的脸在震天的鞭炮声中看起来好像在笑。
凌施把耳朵凑过去,仔细辩听了一下,才发现他说的是:“想喝酒吗?”
他思索片刻,拿出了之前农户送来的米酒,给自己倒了一碗,想着米酒不醉人,离卢大概也能喝,但只给他倒了小半碗。
离卢拿起酒碗也没辩驳,凌施见他的动作,也拿起碗,跟他碰了一下,清脆的声响,一饮而尽。
比想象中好喝,离卢把碗往前推了推,凌施拒绝了,“本来你就不该喝的。”
离卢直勾勾盯着他,凌施做不到完全忽视,无奈,又给他倒了一些。
饭吃到最后,离卢突然叹了口气,凌施耳朵一动,抬起眼皮看他,想了下,还是问出了口:“怎么了?”
离卢放下筷子,掀起眼皮看他:“我剩下的日子可能都没有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