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令人将孩子送去交给了前太子妃瓜尔佳氏抚养,并赐名弘晢。
不过自己方才说的,可跟废太子没甚么关系。
但苏景立即明白八爷不过是用这件事代指罢了,毕竟八爷是绝无可能承认他乃刺杀自己的主谋的。
苏景喝了口茶,含笑道:“八叔说是弘晢,就是弘晢罢。”
八爷暗自松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不瞒太孙,弘晢之事,本是宫里娘娘告诉我的。”
八爷口里的宫中娘娘,除了良妃,也没别人了。
苏景倒是不怎么意外,九爷却是大吃一惊,差点没憋住一口茶喷出来。良妃因出身的缘故,在宫里是出名的老实人,最得宠的时候都没听谁说过有甚么张狂之举,一辈子都是老老实实呆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里,连宫门都很少跨出去,谁想还能知道这种事儿。
八爷从苏景脸上看不出痕迹,只好继续道:“娘娘一直侍奉慧妃,故而意外得知此事。不过娘娘生性谨慎,无异听到这事儿后也没有告诉别人,只是有一回我请安的时候无意说漏了。我出宫后,查到那女子身份有些不对,就用了些办法,将人带到我的一处别院,理亲王找了几回,一直没找到人。我自以为将人藏的十分妥当,谁想到后来竟被太孙找到了。”
一说到这事儿,八爷看着苏景还有些忌惮之色。
那时候面前的弘昊才回京多久,但他已经能找到连当时还是太子的胤礽都找不到的人了。
苏景似笑非笑看着八爷道:“所以八叔是想说,朱氏自辛者库被选中到理亲王身边服侍,乃是慧妃一手安排,与良妃娘娘并无关系?”
这一问让八爷如遭雷击,骇然看向苏景。
☆、第 116 章
“八叔很意外?”
八爷抬眸, 发现迎面对上的目光平静的不起一丝涟漪, 里面没有试探, 没有得意,甚么都没有, 就好像对方看着的是一件死物。这样的感觉让他从心底生出从未有过的畏惧。
这种畏惧和他以前所经历过的都不一样。他怕万岁, 是因为那是君父, 一言可决天下生死。事败被圈,他怕的是此生再无法一展抱负, 连累妻儿。但面前的弘昊, 他只觉畏惧无处不在, 浪头一样一个接一个打来, 连怕的到底是甚么都来不及弄清楚了。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好半会儿, 八爷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
“此事, 还要从汗玛法带我自扬州回京开始说起。”苏景开始讲起了一个漫长的故事。
“我自扬州而归,路上因出风疹, 回京后汗玛法将我带在身边悉心照顾,后宫中人因汗玛法之故,都屡次三番亲自来探视。我病中昏沉,无暇一一回礼, 待病情转好, 便令人将礼单送来给我,却发现,数十页记着探病和礼品之人的单子, 唯有一位娘娘,只出现了一次。”
“是额娘。”苏景一说,八爷就下意识的接了一句。
“没错。”苏景神色舒缓,与连下颚都收紧了的八爷九爷形成鲜明对比。他语调舒缓,仿佛真的就是在说一个故事,“我当时十分好奇,心道这位良妃若不是圣宠在身而秉性孤高自许,那应当就是厌恶于我,又或是厌恶我的出身。”
这个出身,不用苏景说,八爷和九爷都知道,应当是指的德妃。
“但我旁敲侧击打听了几句,听到的都是良妃娘娘待人宽和有礼,常把自己的份例分给宫里的答应们。我还听服侍我的小太监说过一件事儿。”苏景看向八爷,“那小太监说,汗玛法离京前将良嫔晋为妃位,册封礼后有位纳喇贵人在跪拜时不小心弄脏了良妃的吉服,但良妃因素来脾性温和,故而反过来在执掌宫务的贵妃娘娘那儿为这贵人求情,最后佟贵妃只是罚这贵人禁足三月,罚俸半年。听到此事,我对良妃娘娘有了一个大约的印象。”
“是甚么?”八爷艰难的开口问道。
苏景道:“其一,良妃娘娘或许的确性情柔善,但也绝不是我先前以为的恃宠生娇之人。相反,良妃聪慧能忍,喜欢与人为善,绝不肯轻易和人争执,更不会给人留下话柄。其二,良妃已失宠了。”
恃宠生娇,孤高自许的人,在封妃礼这样的日子被人触了眉头,哪怕再能忍,面对一个远不如自己的贵人,也不会简单放过,更别提她还为对方求情。而良妃忍了,除了这贵人与惠妃这个抚养八爷长大的养母是同族,她不想也不敢得罪惠妃以外,怕是还与她那时确实没有底气有关。
后妃底气来自何处,自然来自圣宠。所以,良妃已经失宠了。这一点还从佟贵妃当时顺水推舟轻轻放过纳喇贵人可以佐证。纳喇贵人犯的不是小错,其人并不得宠,佟贵妃也不需给惠妃脸面,但佟贵妃仍只是将人禁足三个月,罚了月俸便罢。那是甚么时候,是圣驾即将前往江南的时候,三个月的禁足,反正万岁爷不在宫里,又算甚么?
所以苏景断定,那时候良妃一定已彻底失宠。
“当然,我原本还有些疑惑,直到后来我得知,说四十九年太后七旬千秋,是八叔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