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
“这法子,可不太高明,不像是我那位八叔的性情。”苏景咳嗽了两声,“近日外头可有风言风语?”
“有。”石荣拧着眉头道:“近日京中传言,当初一废太子后给八爷相面,道八爷天生贵胄那个张明德,曾出入过雍亲王府,还与王爷门人土度交情匪浅。”
“呵。”
苏景嗤笑一声,追问道:“你们可查过这叫土度的门人?”
石荣脸上有点不好看,“流言一出来,王爷便让人去查了,结果发现那土度确实曾经替王府办事,不过不是甚么正经的差事。他是西林觉罗氏的,与乌喇那拉格格生母有些远亲,当年正是依着这份关系被人举荐到王府,此人有一手养马相马的好本事,十年前就被王爷安排到王府马房当差。后来二阿哥大了,皇上恩赏让二阿哥入宫念书,福晋。”说到这儿石荣立即停住,改口道:“乌喇那拉氏向王爷要了这土度,专负责二阿哥车马出行之事。这土度在王府有些脸面,在外头结交市井之人也不少,说是为人十分豪爽仗义。去年有人用他的名头在外头欠了赌债,别人追到王府后门打听,不知为何被王爷听说了,便将土度撵走。”
“服侍过弘晖,与乌喇那拉氏有旧。”苏景唇角含着一丝嘲讽的笑,“所以,你们不敢再查了。”
石荣垂下头低声道:“王爷那边,奴才几个因此不敢擅动,想问问您的意思。”
太子一废,众人推举八爷,康熙因此觉得八爷威胁到皇权,深为厌恶这个儿子。
如今那位八叔是回过味,明白过来康熙废太子不仅仅是觉着这儿子让他失望,更多是感受到皇权的威胁,所以在安排出这场刺杀的大戏前,就布置下这手为自己洗脱罪名的连环计?
用乌喇那拉氏将自己引出去,用直郡王的旧部刺杀自己,再将昔年被参奏之事挂到即将失去双腿,失去生母,失去尊贵嫡出地位的弘晖身上,以致自己的阿玛雍亲王不忍查,自己这个长兄不能查……
或许,抽丝剥茧查下去,会查到一星半点与八爷府的关系,可自古帝王多疑,谁又能保证康熙的心底,真不会对往事存疑呢?要知道,当初直郡王举荐八爷,魇咒太子,可都与张明德或多或少有些关系。没有对太子的彻底失望,非嫡非长的雍亲王如何能走到如今这距离皇位只有咫尺之遥的一步。
果然,这才是真正的八爷。
苏景心头过了一通,继续问道:“乌喇那拉氏可说了甚么?”
石荣谨慎道:“人在刑部,咱们的人进不去。不过就奴才这两天打探来的消息,乌喇那拉氏只怕弄不明白到底是谁有心杀您。”
“她只是在赌。”
这回答并不出乎苏景的意料。别说乌喇那拉氏不清楚,就是清楚,她说出来的话,其实也无人敢信。也许乌喇那拉氏随意攀咬一个,想要背后的人继续杀他,也许乌喇那拉氏被逼急了只想脱罪。
说到这个,石荣有点丧气,“都是奴才等没用,那一日若留下个活口,便有人证。”
“人证,昔日直郡王的旧部?”苏景冷笑一声,摆摆手道:“你也看出来了,那日来的可是前后三系人手。”
“三系!”石荣是真有些吃惊,他一直以为是天地会和乌喇那拉氏联系的两帮人马,怎么竟还有别人。
苏景沉yin道:“我也是回来仔细想过才觉着有十来个人不对,他们,看起来像是要杀我,但好几次,显然留了力。我想,他们夹在里头,并非是要杀我,而是要借刺杀我一事,对付别的人。”
石荣心头一动,低声道:“会不会是十四爷?”那位,可不一直对自家主子虎视眈眈。
“他若有这本事,不至于接连得罪蒙古人。”说到那位淑谨县主,苏景忽然眼前一亮,招来石荣,低声吩咐了几句。
石荣有些迟疑,“主子,您是觉着兴许有蒙古人插手。”
“外藩蒙古,有许多人不乐意我活着。”提到自己的生死,苏景脸上一点异色都没有,反而细心的给石荣这个迟早准备放出去的心腹解释起来大清与蒙古的关系。
“准格尔蒙古盘踞伊犁,策妄阿拉布坦这位现任准格尔汗一直野心勃勃,想要恢复大元时蒙古人的荣耀,他绝不会甘心臣服大清。这些年天地会在天山一带屡现踪迹,若我没猜错,当是准格尔蒙古王庭的人在暗中庇护他们。”不提到蒙古人苏景还未想到,此时推开那扇窗户,许多原本苏景想不明白的事情,都被一个个线头接了起来。
“我一直困惑当日那些人为何那些刺客准备如此充分,要知道此乃京畿之地,这些年的大清屡次搜捕天地会反贼,就算是京中还有心怀前明的汉臣,恐怕也不会甘冒如此大的风险帮他们将那些兵器藏在京中。况且,要准确掌控住我的动向,提前数个时辰布置出那般场面,就算是我那位八叔动用了前直郡王留下的人手,恐怕也是力有不逮。”
在苏景的话声中,石荣回忆起那日连绵不断如浪涛一样涌上来的刺客,仍旧控制不住有些发颤。他不怕死,只怕无法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