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道,当日大哥是如何护我的,若不是为我,大哥原本不会受伤,您还说这样的话。”
“对啊,额娘。”站在边上原本默不作声的弘昀也道:“您又不是没听魏珠说,大哥身上一个大窟窿,到处都是伤口,您还抱怨!”
“成,成。”两个儿子发难,李氏连忙妥协,哄道:“好好,额娘不说了,都是额娘的不是。你们啊,也别在这儿围着,让弘昐好好休息。”
哈宜呼将丫鬟温热的药端来,道:“就是要走,也得先看着三哥喝药。”
正说着,外头哈宜呼贴身的婢女进来,脸上带着点为难,“大格格,三,三格格要见您。”
“海霍娜。”哈宜呼手上一顿,下意识去看了看弘昐。
李氏抢先一步,没好气甩了甩手里的帕子,“别理她,这会儿过来,定是要找你帮忙给她那毒妇求情。那毒妇差点害死你三哥,这小丫头也不是……”
“额娘!”姐弟三人齐齐扬声喊了一句。
哈宜呼头痛的按着额角,无奈道:“额娘,你胡说甚么,不管嫡……乌喇那拉氏如何,海霍娜还是这雍亲王府的三格格,我们的妹妹。”她目色一变,近乎有些严厉的看着李氏,“更是阿玛心爱的小女儿。您,明白了么?”
李氏怔然,半晌点点头,口中含着一丝苦意道:“额娘懂了。”
哈宜呼这才放心,将药碗递给弘昀,让丫鬟带路去见海霍娜。
一盏茶后,得知弘昐还没歇息,一直在等她,心知弘昐要问甚么,进门就道:“她想让我带她入宫见大哥。”
弘昐闷了片刻,语气沉重道:“这,只怕不是海霍娜的主意。”
一个五岁的小姑娘,得知生母要被送走落罪,最大的可能是抓着身边任何一个亲近的人去寻求帮助,而不是还能理智分析,到底谁能最帮的上忙。
哈宜呼神色复杂,“是,我好不容易把她哄回去后,问过她身边服侍的人,她们说,海霍娜,连阿玛那儿都没去求。”
“方才你过去看海霍娜,太医院的王太医从大哥那儿过来给我诊脉,我听王太医说,大哥已经醒了,大概明日,万岁会允许王府里去几个人瞧瞧。”弘昐垂着头,将面容隐藏在金线银花的罗帐中,看不清他脸上到底是何等神色。
太医才松口,海霍娜就过来了。
伤了腿躺在床上的二哥,奴才们口中暴躁不安,整日寻死的二哥,不得不服下安神药才能稍稍休息片刻的二哥,得到生母被休弃,被送往刑部的消息,没有拖着病体去求见才回府的阿玛,没有声嘶力竭的哭号,反而安安静静。倒是五岁的海霍娜,找到这东小院来。
‘大哥,这场刺杀,您果真不知情么?’
眼见弘昐缓缓躺下阖上双目,一副不想再说话的模样,哈宜呼张了张嘴,最终仍是甚么话都没说,走出去轻轻关上门。
弘昐的预料出了些差错,苏景虽醒,为稳妥起见,雍亲王府递上去的牌子,还是又隔了三天才得到恩准。
乌喇那拉氏入了刑部大牢,外头议论纷纷,加上这几日不少牵涉到苏景遇刺一案中的人被阖家下狱,除了四爷和太后以及康熙自己,连德妃想见苏景都不行。直到太医道苏景天生体质强过寻常人不少,只要退烧清醒便绝无问题后,康熙又延后三日,方才开始陆陆续续让苏景见人。
苏景被阿克敦带回宫后,康熙吃不准幕后刺杀的人到底是谁,就让苏景一直留在乾清宫的偏殿。得知有人要来探视,苏景就道他挪一挪,不知何种缘故,康熙想了想,仍让苏景留在乾清宫,只是换到后殿,叮嘱梁九功若有人来看望苏景,令其走通往后殿的小道。
得知要见苏景,便要去乾清宫,年氏有些不乐意让福宜跟着去。
她不求儿子在万岁面前露脸,有大出息,只希望几个儿子都能平平安安长大。生在皇家,太过瞩目,是会有性命之忧的。
但福宜头一日得知能见苏景,第二天天一亮就跑到弘昀的院子蹲着,弘昀洗漱,他在边上蹲着,弘昀用饭,他还在边上蹲着,两只小手死死拽着弘昀的衣角,有人过去,他就扯开嗓子拼命哭。
见他那副模样,谁还能忍得下心,尤其是才经历过夫妻父子相疑的四爷,此时对福宜这一番赤子之心格外感触,开口道:“让他去罢,总算他还记得他大哥疼他。”
四爷这样一说,年氏哪里还敢说甚么,只得再三拜托哈宜呼与弘昀,求他们照顾着些。
入了宫,康熙似乎也无意见自己的孙子孙女,吩咐人将四爷叫过去,魏珠则熟门熟路带着哈宜呼,其其格,弘昀,弘暦还有弘昼和福宜去看苏景。
“大哥。”
得知不用见康熙,哈宜呼等人先还心里放松了些,可等到一看到披散着头发斜倚在床边养身,面容苍白的苏景,不管之前对苏景有多少真情,或是有多少暗暗嫉羡,此时都不由得红了眼眶。
“大哥。”福宜挣开哈宜呼牵着他的手,哒哒哒跑过去,看着像是想扑在苏景怀里,却又在床边站住。眼睛在苏景身上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