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的石荣等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仅剩的一名刺客坐在不知何时窜出来的一匹骏马上疾驰而走,很快就消失不见了踪影。
“主子,奴才等……”石荣怏怏回去,才一拱手,就见到苏景闷咳两声,口中吐出两团黑血跪倒在地上。
“贝勒爷!”
“大阿哥!”
所有人顿时一拥而上,再也顾不得其它。
之前苏景虽受伤,可一直表现的悍勇无比,危机之下,其余人也就以为苏景并未大碍,没有深想。后来弘昐逃走,刺客们唯恐弘昐成功报信,一面派人刺杀,一面加紧逼上,最后苏景使出毒人的法子,所有人都看得心惊胆颤,尽管服了石荣分发的解药,可目睹这般惨景,还要提心吊胆站在苏景身前提防四面八方漏网的冷箭,就更无心想多余的。
到了此时最后一名刺客罢手离开,苏景咳血,他们才发现苏景之前挨的那一箭其实极重,伤了脏腑。
“这,这可如何是好!”陈侍卫急的满脸是汗,反手一抹,整张脸都是血污,他眼看苏景不停咳血,衣裳已被不断流出的鲜血浸shi,急道:“刺客虽退,却不知京中何时来人,大阿哥,普宁寺中必有伤药,住持又略同医术,不如奴才等背您上山,先让那住持为您略略包扎伤口止血。”
“不能去普宁寺。”苏景失血太多,面色一片惨白,但语气极为镇定道:“绝不能上普宁寺。”他猛然抬头盯着陈侍卫,冷冷道:“不得派人上山让他们知道刺客已退!”
“大阿哥!”若说之前苏景道不能上山,陈侍卫还觉得是自己猜错了,到这会儿,苏景又重复绝不许上山求助,他还有甚么不明白的。
他抖着嗓子看向苏景,小声道:“大阿哥,您可要拿准了啊。”
苏景闭上双目靠坐在石荣身上平缓呼吸,嘴角绽出一丝复杂难言的微笑,却没有回答这一问。
他不答,陈侍卫已然懂了。
想到乌喇那拉氏突然的出府,突然的上香,海霍娜突然的摔伤,陈侍卫只觉茫然。他抬头望向山顶那若隐若现的檐角,心下一片冰凉。
一个时辰后,阿克敦终于带着调集的兵马赶到。哪怕这些兵士久经沙场,但见到这满地的血块以及浑身脓血的残肢,依旧有许多人压不住喉间窜起的呕意,个个憋的一脸通红。
苏景因失血太多,加之重伤疲惫,此时已烧的昏昏沉沉。石荣等人不敢将苏景送上山,唯恐路上有埋伏,也不敢往回走,加上坐骑全失,只能听苏景昏迷前的安排,用凉水为他降温,等着京中来人。
不过他们却没想到竟是阿克敦亲自领兵而来,而且来的如此之快。
看到苏景的伤势,阿克敦不敢耽搁,虽知马背上疾行对苏景伤口不利,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令人用随身携带的刀伤药将苏景伤口紧紧的包扎好,尽量减少出血,然后一路由兵士护卫着,狂奔回京。
路过雍亲王府之时,阿克敦只是一顿,想到石荣所言的不能上普宁寺之语,他目光陡然一沉,望着那王府牌匾哼了哼,就举起康熙所赐的令牌,带着苏景直入宫中。
太医院医术最高明之人早已被康熙下旨召入宫中等待,得知苏景受了重伤,康熙立即令人将苏景早前所制那几枚吊命的药丸取出一枚,亲自给苏景喂到口中,再令太医细心诊治,更下了严令,若苏景有事,所有太医,皆诛九族!
太医们看到康熙脸上从未有过的杀气腾腾之色,不敢再如平日一般磨磨蹭蹭久绝不下,个个拿出看家本领,治外伤的治外伤,针灸的针灸,更有太医亲自煎药掌控火候,防人下毒。康熙亦停了朝会,亲自坐镇乾清宫偏殿,如此忙碌两日两夜,苏景的高热终于降下,稳住了伤情。
亲耳听到太医以全家人头担保苏景已度过危机,两日未曾合眼的康熙方觉一阵阵头晕目眩。他本就上了年纪,身体多病痛,近些时日被苏景调养过好了些许,没料又乍然听闻苏景遇刺的消息,之前全是勉力硬撑,这会儿骤然松懈下来,顿觉周身无处不痛。
“汗阿玛……”站在边上的四爷见此,抢在梁九功前头搀住康熙。
这会儿见到四爷,康熙就说不出的失望,尽管他明白此事与四爷算不上又甚么大干系。可乌喇那拉氏能顺利出府,顺利联系上刺客,顺利安排下这一场杀局,让康熙对四爷,实在是有些失望,当然更多的,仍是迁怒。
四爷这两日过的也是心力交瘁,一面担忧苏景情形不妙,一面忧虑此事上康熙如何看他,还要考虑王府之中,乌喇那拉氏该如何处置最妥当,这会儿再见到康熙毫不掩饰的目光,顿时跪在地上讷讷无言。
康熙负手朝服药后睡沉了的苏景看了看,淡淡道:“随朕出来。”
四爷无声站起,随着康熙来到旁边的书房,复又跪了下去。
“老四,你着实让朕失望!”
四爷心头俱颤,不敢言语。
康熙似乎也并不想让他自辩,就着梁九功端上的茶水服下一枚醒神的药丸后,缓缓道:“弘晖骤发暴疾后,朕将弘昊强留在宫中,你入宫来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