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沉闷地应了一声,转身朝自己屋内走去,一步三回头,那小可怜样,看得夫妇二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哪知刚走出他们的视线,杜清圆就变了个样子,此时她双眸发亮,哪还有半点的颓废。
不愿去书院是真,只是她心中更清楚,父母是绝对不会同意的,离入学还有几天,她可要抓住这最后的时间,好好玩一玩,刚才她做出不愿的样子,不过是想爹娘看在她妥协的份上,估计也不忍心说教她玩闹了。
杜清圆眼眸嘟噜噜一转并没有听魏氏的话回屋,而是抬脚就去了隔壁。
杜宅的隔壁,正是阳城知州江大人的府邸。
杜清圆来到江府,熟门熟路地摸到了一处环境清幽的小院,守门的见到是这位小祖宗,也不敢拦她。
她顺顺当当来到小院中,也不走正门,却是来到一处窗下。
小姑娘个子不高,踩着石块也只刚刚够着窗沿,她却毫不介意,挥舞着小胖手便大声喊道:“陵哥哥,陵哥哥,圆儿来了!”
屋内,一个气质清隽如松的少年手握书籍,正在细细品读,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叫声,抬头便看向了窗外,然后,就看到了一只不停挥舞着的小胖手。
江陵:“......”
☆、私塾
屋内手捧书籍的少年,身姿挺拔隽瘦,气质淸朗如月,眸中似含远山,叫人见了也不免叹赞一声,有匪君子当如是。
江陵无奈地看着窗外,摇摇头,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来到窗前,抬眸往下一看,便对上了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他伸出手来,有些好笑地摸了摸小姑娘头上的两个小丸子,温声道:“圆儿怎的来了?”
杜清圆两只小爪子扒着窗沿,睁着大眼睛,头稍微伸过去,好方便江陵摸,乖得不像话,“因为圆儿想陵哥哥了!”
江陵唇角微微勾起,但是嘴上还是道:“又调皮了,怎么不走门?”
杜清圆将嘴一撇,不满道:“别人都走门,千篇一律,多无趣,我偏要敲窗户,这样陵哥哥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我啦!”
江陵被这歪理逗笑,转念就想到圆儿仿佛说的没错,除了这个小调皮鬼,还有谁会放着好好的门不走而去敲窗户?
“站在石头上当心扭着脚了,快些进来!”
绕过古朴典雅的多宝阁,入眼便是一整面墙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每次杜清圆看见了都要咂舌,人与人之间当真是不同的,这书架上面的书,她看不了多久就要打瞌睡,陵哥哥却熟读每一本,是真正的诗书锦绣,满腹经纶!
一屁股坐到江陵旁边的凳子上,杜清圆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江陵一回到座位便又拿起了他那本几乎不离手的书,见到杜清圆的小模样,皱皱眉,圆儿这又是为何烦恼,莫非是杜姨又禁了她的甜点,可前两天他才送给她一份福林楼的莲子糯米糕!
如果是因为童试,今天青松还告诉他圆儿这次童试考了榜首,以她平时的表现,这个成绩已经是超常发挥,圆儿应该高兴才对!
再过几天圆儿就要入学径庭书院,这里也应该没什么问题,等等,入学?
江陵眸中露出了然,“圆儿可是不想入学?”
杜清圆倏地将头抬起,眼中写满了“你怎么知道”
果然...如果说世界上有谁最了解杜清圆的话,江陵敢居第二,没人敢居第一,因为即便是杜家父母,也并不能知晓杜清圆的每一面。
江陵将青松按照惯例送上来的牛ru往杜清圆的方向推了推,“以圆儿的脾性,喜好玩闹更甚于读书,如若上了书院,每日作息固定,你当是不喜的!”
“另外”江陵白皙如玉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凤眸睨着杜清圆,里间尽是掿瑜,“径庭书院辰时就要上课,以我的了解,辰时圆儿怕是才刚起吧!”不能睡懒觉,也怪不得这丫头不愿入学。
本应该是让人羞愧的东西,杜清圆却听得一脸认同,边听还边点点头,一脸“你说的太对了”的表情,“就是,陵哥哥,你说这书院作什么非得这么早上课,这不是非要人卯时就要起床嘛!”
小姑娘一脸的义愤填膺,完了一把端起江陵推到她跟前的牛ru,咕咚咕咚灌了个半饱。
“你这脾气,上了学院,估计伯父伯母又要头疼了!”江陵从袖中掏出一块灰青色的方帕,轻轻擦去杜清圆嘴边的nai渍,神情认真,仿佛在干什么大事。
杜清圆老实坐着,心中却在想,明明陵哥哥也不过比自己大了三岁,言行举止却一板一眼,像个老夫子。
“陵哥哥怎么这样说我,难道我在陵哥哥心中就是如此淘气的?明明我不曾做过什么坏事,便是偶尔淘气也是经得陵哥哥允许,况且这次童试我可是考了第一,爹娘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头疼?”杜清圆摇头晃脑,说的煞有介事。
“如此便好!”少年的神情没有丝毫波动,似乎已经预料到小姑娘的反应,“圆儿既信誓旦旦,等到入学那天,陵哥哥和圆儿一起去,圆儿可别赖床,让陵哥哥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