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觉得是容恪与她……
陆妩眨出了眼泪,瑟瑟缩缩地望着齐咸。
“贤王殿下,怎么会是你?”
齐咸正了衣冠,玄纹云袖,竖着嵌宝玉玲珑紫金冠,面如傅粉,唇若涂朱,陆妩望着齐咸,怔怔地,清泪直往被褥里落,齐咸微微欠身,手臂撑着竹榻,眸光俯视下来,黑沉沉的浓云携雨,见她还不能相信已发生的事实,不觉有几分可怜,“阿妩,昨晚的一切你不记得了么?”
陆妩震惊地望着他,“是你?”
齐咸含笑,手指抚过了她的脸颊,“阿妩昨晚很动情,可惜唤的全是别的男人的名字。我竟不知,原来容恪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心魔。阿妩这般聪慧,总不会对一个男人一见钟情就到这个地步,你以前,见过他?”
陆妩脑中訇然如山崩地坼,哪还听得进齐咸说了什么,只记得昨夜哥哥温柔倜傥地送她到瀛洲岛,说她今夜定会得偿夙愿,说他会绑走冉烟浓,说容恪的酒里有迷药,说了很多……
她本不想于齐咸纠缠,可最后到底是哪里不对,才会、才会这样?
陆妩快要疯了,头疼欲裂,昨晚男人低沉急促的呼吸,温柔而疯狂的放纵,惩罚和怜惜地占有……全都是齐咸,不是容恪!
“你,你和我哥哥,骗我?”陆妩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心如死灰地痴痴望着齐咸。
最爱她的哥哥,原来早就出卖了她,把她的一切都卖给了齐咸!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因着她是个妩媚明艳的美人,一哭起来,便教人怜惜不已,齐咸温柔地捧住了她的脸,吻去了她眼角的泪水,“阿妩,不管过去怎么样,但请相信我,从今以后,我会待你很好。”
陆妩绝望地任由齐咸将她抱进了怀中,绝望地任由她一点一点地亲吻下去……
陆妩被宫车送入了皇宫,一大早便被皇后召入了凤藻宫。
齐野也下了一道圣旨,召容恪和冉烟浓入宫。
在路上冉烟浓便在奇怪,皇帝舅舅召容恪进宫有何要事,但齐野这人,偶尔会收敛起他的表面和气,就笑yinyin地抛出了刀子:“容恪啊,朕有一个事要问你。”
金殿上死寂得可怕,一贯只与皇帝舅舅在家宴上见到的冉烟浓此时不禁手足冰凉,但容恪还镇定不动,宫人近侍们都低垂了那颗不时常抬起来的脑袋,将脸埋入了领子里,只听皇帝高坐御座,笑问道:“容允与容昊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要揭秘一些事情了,曾经很多人关心的,但后来就没有人提的事情,比如……
☆、隐情
金殿上空荡荡的, 诚然齐野问了冉烟浓最想知道的问题, 但是她不期望他当着金殿上的九五之尊说, 即便要说也盼着容恪说一句“无关”,将自己摘清。
这是陈留人都守口如瓶的秘密,冉烟浓从来没有碰过的容恪的底线。
但是皇上已经开了金口, 容恪会说吗?还是要欺君?
她捏了一把汗,容恪微拂眼睑,目光下落了几分, 缓缓地说道:“有。”
即便是早已预料到,冉烟浓还是悄然抽了一口浊气。
齐野头一歪,笑眯眯道:“容恪啊,朕发觉你这个人还是挺老实的。”
说罢, 又看了眼容恪身旁娇小的外甥女, 眉头一皱,“男人说话,浓浓去外头,到御花园逛逛去。”
她皇帝舅舅的男人主义很强烈,冉烟浓不敢违逆, 不无担忧地深深看了眼容恪,便起身退了出门去。
御花园到了秋季仍不失颜色,草木葳蕤, 满庭流芳,冉烟浓信步沿着青石砖小路往灵犀的寝宫去,出阁前, 她进宫来的最多的就是灵犀的寝宫了,虽然那时候灵犀嘴巴毒又坏,但她来,灵犀一定拿最好的茶水招待,大抵是为了显示皇室公主的贵气。
惨绿罗裳的宫人挑着花锄,引冉烟浓过了一道溪涧,冉烟浓忽然停了下来,问道:“这条溪和灵犀公主寝宫外的湖是一条水引的么?”
宫人低头敛衽,“回世子妃话,正是一水引的。”
冉烟浓笑道:“你记不记得四年前,我好像就是掉进了那片湖?”
宫人有二十来岁年纪,入宫不短了,听冉烟浓一问,便也想了起来,“当时陛下震怒,还说要填了河,幸而后来抓住了凶手。”
由此看,皇帝舅舅还是很宠她的。
冉烟浓道:“嗯,姐姐,我想……解手,附近方便么?”
这位世子妃看不出一点要解手的窘迫,但宫人还是点了点头,“世子妃随奴婢来。”
走过青石桥,前头一座矮殿跃然眼底,临河而建的,花篱下落英如雨,宫人领着冉烟浓进门,奉上了一只夜壶。
这也是招待外客用的,冉烟浓阖上门,在里头待了一会儿,架子上还有一只夜壶。
宝蓝镶翠玉洒金的夜壶,端端正正地立在博古架上,俨然已成了久置不用的老古董了,眼熟得令人疑惑,冉烟浓确实在找它,她被人推进湖里,被救上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