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杯清水捧到太上皇跟前。
太上皇低头就着弘曜的手喝了半杯水,嗔怒地瞪了一眼孙子,转头跟几个老臣抱怨:“管得可严了,不许多饮茶,不许饭食油腻,还不准朕看书,说太劳神,他居然还拿市井话本念给朕听,说图个开心……啧,除了五岁之前的日子,朕一辈子再没被这么管过。”
老臣听了,笑言太上皇有孝顺的儿孙宠着,倒越来越像个孩子了。
太上皇听了讶然片刻,而后大笑:“果然?”
老臣齐点头:果然。
太上皇笑叹:老小老小,朕亦不曾免俗亦。
有老臣陛见后回府,与绕膝儿孙赞道:太上皇一生劳累,自幼及长万事靠已,从无依靠,临到老,有细心体贴的孙儿日日陪伴,亲手服侍,像对孩子一样哄着劝着,万事包容;又有刚强能耐的儿子撑起大清江山,不必忧心国事家事——远劳碌,享闲适,含饴弄孙,着实有福。
又有儿孙不肖的老臣心中羡慕,言道太上皇故意秀儿孙馋他们这些老臣。
更有老臣言道若十四爷能寻回百年蟒胆,太上皇再活十年完全没有问题。
当然,也有人私下言道皇上太冷情,亲母被罚却不曾求情,其余皇子将来不知会是什么下场。
不久,皇上下旨,封十四胤禵为贝勒,同时着其前往西南为皇父寻百年蟒胆。
旨意一下,京中昔日的十四爷党联名上奏,道西南多毒障,十四贝勒亲往过于危险,请求新皇将其留在京中,遣其余人前往。
新帝问:明有孝女封肝煮ye救母,我大清皇子不说割rou奉亲,难道出点力也不行?诸大臣家中老父老母病重,是否也袖手?若是,请报上名来。
新帝此问一出,满朝俱静。
看着满朝俯首不言的大臣,新帝讥嘲:人之老果然非吾之老?尔等一生白读圣人之言矣!
怡郡王胤祥趁机上奏,道愿与十四弟同往。
新帝却叹息:御医言道你腿脚有疾,若不及时诊治,恐寿不久永,朕与太上皇知你诚谨之心,又岂能不多加爱护,同往之言此后休提,只盼你好自珍重,莫让皇父与朕挂心,便是最大忠心。
其时,众臣方知怡郡王为何一年比一年消瘦。
与怡郡王一比,十四贝勒畏难避忌之心着实让人无法为其争辩。
于是,朝堂再无异议。
夏四月,皇太后乌雅氏带着宫女太监并侍卫总计三百人前往五台山。身负皇命的贝勒胤禵带着亲卫随同护驾,把皇太后送到五台山后,转往西南,为太上皇寻药。
又几日,新帝命怡郡王胤祥总理户部,封其子弘昌为贝子,封皇十七弟胤礼为果贝勒,晋封淳郡王胤祐为亲王。
……
前朝忙,后宫亦不平静,永寿宫中,再次诊出有孕的茹蕙趴在床边,抱着一个痰盂吐得泪水横流,被下朝后的新帝正正撞见,顿时皱起了双眉。
“张睿,皇贵妃为何如此痛苦?可有何不妥?”
张睿低下头,有些犹疑:“皇贵妃孕期已经三月,如今母体与胎儿俱安,皇上请勿担忧。”
新帝面现怒色:“心肺都快吐出来了,还安?”
又紧张道:“上月皇贵妃曾有落红,胎儿可是有不妥?”
张睿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腰又往下弯了弯:“皇贵妃这两月过于劳累,好在底子素来不错,这才没伤到胎儿,只是以后还需静心养胎,为万全计,下臣请皇上允秦嬷嬷为皇贵妃调养。”
“太上皇的身子可离不得秦嬷嬷。”新帝转头狠瞪了一眼张睿:“朕与皇贵妃加起来也抵不得太上皇龙体之重,你让朕把秦嬷嬷要过来,岂非让朕行不孝之举?荒唐!”
张睿一听,叭唧一下趴在了地上,连连叩头:“下臣不敢,下臣惶恐。”
新帝冷哼了一声,拂袖走到皇贵妃床边,将吐完一场后阖目靠在枕上养神的女子抱进怀里,伸手轻轻为其顺背:“辛苦你了,可是肚中孩儿不乖,让你这么累。”
茹蕙睁开眼,有气无力瞪了男人一眼:“以前哪一胎又轻松了?不是你怀,你自然不累。”
新帝被噎,一时哭笑不得:“朕知道你辛苦,这不是以前没见你吐得这么厉害不是?莫不是孩子在肚里翻跟头,你受了池鱼之殃?”
说到这,新帝面露思索之态,猛然转头,急声询问地上趴着的张睿:“张睿,皇贵妃肚子里是不是不只一个?”
张睿趴在地上的身体僵了僵,“回皇上,皇贵妃孕期太短,无法确诊。”
新帝吸了一口气,挥退了御医:“下去好好想想法子,皇贵妃这么辛苦却一点忙帮不上,养你们做什么。”
张睿一句多的话不敢说,叩了个头,爬起身快步退了出去。
新帝看一眼房中侍候的人,觉得心烦,“都出去。”
待得所有人都退出了房,皇帝冲茹蕙挑了挑眉。
茹蕙会意,眨眼间,两人出现在了空间里。
新帝抱着茹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