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将弘时养好,才让他成了今日这般样子。”
弘曜看了一眼自责的父亲,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也不好说,只回头对着跟在身后的高勿庸使了个眼色。
“请万岁爷恕罪,奴才高勿庸有话启禀万岁爷。”
皇帝看了一眼身旁沉下脸的四儿子,感兴趣地地哦了一声:“高无庸?朕赦你无罪,说。”
高勿庸一听大喜,重重磕了几个头,磕得满眼泪花地抬头看了他家主子一眼:“这些话,本不该奴才一个下人来说,只是,茹佳主子不好说,弘曜阿哥不能说,如此,便只有奴才替我们主子爷说了。”
皇帝看着脸色越发难看的四儿子,戏谑地笑了笑。
高勿庸不敢再看他家主子爷的脸色,低下头颤声道:“四阿哥进宫这些年,我们主子爷日日将三阿哥带在身边教导,只是因着昔日太医言道三阿哥不禁吓,主子爷管教三阿哥时便重也不是,轻也不是。
三年来,主子爷在三阿哥身上所花心力何其多,他甚至熬夜亲自为三阿哥编写过习作。”
高勿庸冲着皇帝又重重磕了个三个头:“爷的性子,除却万岁爷,再难听进谁的劝,奴才求万岁爷劝劝我们爷,别再夜夜不寐,自苦伤身。”
看着趴在廊道上不停砰砰磕头的高勿庸,皇帝乐了:“老四,敢求到朕面前,你这贴身太监胆子可不小。”
四爷抬起脚一脚将高勿庸踢翻在地,也没管他一脸惊怕翻过身再次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回头弯腰向皇帝请罪:“阿玛恕罪,这奴才今儿失心疯了。”
皇帝笑着摇了摇头,目光扫了一眼一直跟在身边的李德全,叹了一口气:“这奴才跟了你三十多年,若心性不好你就不会用他了,既用到现在,这奴才定是忠心的。”
皇帝转身抬脚继续走,一边走,一边与儿子说话:“像李德全也跟了朕五十年了,别的不说,朕高兴不高兴,最先知道的必定是他,然后,这老奴才必然想尽千方百计的哄着朕开颜。”
皇帝说着侧头笑睨了一眼李德全,李德全赶紧将腰弯了下去。
“今儿是家事,又是为着你这主子的身子着想,高勿庸那奴才说说话也就罢了。”
皇帝眯眼看向后湖岸边连绵的树林,问:“太医言弘时不禁吓是怎么说的?”
“这事儿……”四爷想了想,将弘时几年前被自己吓晕的前因后果跟皇帝说了一遍:“弘时天生胆气有所不足,为着他的身体,儿子这几年也没敢狠管,那孩子在儿子面前倒一直驯服,只不想背过身去却仍然如当年一般模样。”
四爷叹一口气,脸上神情又气又急又无奈:“说到底,还是儿子无能,不会养儿子,这才养出这么一个不孝不悌的畜生。”
皇帝看了一眼神情沉痛的老四,招手将弘曜叫到跟前,将弘曜往身前一推:“若你无能,如何能给朕养出弘曜这么个好孩子来。”
说着,皇帝还一脸慈爱地伸手摸了摸弘曜的头:“这孩子跟在朕身边三年,孝顺体贴,事事贴心,有他陪着,朕这日子添色不少。”
四爷看了一眼脸露羞色的四儿子,心中翻涌的情绪亦随之平和了下来,看着他皇父赧然道:“弘曜好,也是阿玛教得好,儿子可不敢居功。”
皇帝哈哈大笑,伸手虚点老四:“你呀……朕只是告诉你,这孩子好不好,得看他们的生母,茹佳氏生的两个孩子都不错,你便不要自苦了。”
早被弘旲寻机从地上拉起来的高勿庸垂头跟在一众人身后听着皇帝父子二人的交谈,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一直跟在四爷身边的高勿庸,怎么会不知道主子爷的雄心。如此,在皇帝心里,主子就不能留下教子无方的印记,故而一接到弘曜阿哥的眼色,高勿庸便乍着胆子,替他家主子爷辩了一句。
而后主子爷将他踢翻时,那满意的眼神,高勿庸自然也没错过。
想着又替主子爷立了一功,高勿庸摸了摸被四爷踢了一脚的肩膀,无人看到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美滋滋的笑容。
晚间,四爷安慰过弘昀,转身将弘时关进了深柳读书堂。
“你既报了病,便好好在房里养着。”
深柳读书堂中,四爷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弘时,既愤怒,又伤心:“等什么时候你的狂疾除了,再放你出来。”
唤来一队身强力壮的内侍守在深柳读书堂周围,四爷告诉这队内侍,除非自己亲至弘时不许出深柳读书堂一步,一用吃喝拉撒都只能在此,更不许人进来探视。
每日只能出书房门一个时辰,超过时辰,着内侍将其押回书房锁起来。
四爷着高勿庸抬来一柜子书,将其与弘时的贴身小太监豆六子一起送进了书房,弘时在书房中一应所需,都由豆六子支应,要什么东西,也由豆六子与看守的内侍交接。
安排好一切的四爷对着落了锁的书房门喝斥:“不知孝悌、不通礼义的孽畜,老老实实给我在书房呆着,想想清楚自己错在哪里,再若不改,爷关你一辈子。”
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