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迈步走出,跪在地上给他阿玛磕头:“儿子弘昀请阿玛安,弟弟顽劣,口不择言,求阿玛念他年幼便饶了他吧。”
“年幼。”四爷冷笑:“口出秽言,辱骂手足,他哪里只是顽劣,根本就是品性低劣。”
一把将弘昀从地上提了起来,四爷猛然转头,狠狠瞪着李氏:“以子及母,若非你素日在孩子面前不修口德,弘时何以学得这般尖刻下流?”
“贱种?”四爷看向紧挨着李氏的腿,一脸骇怕噤若寒蝉的弘时,目中寒光闪烁:“你是爷的种,弘曜也是爷的种,弘曜是贱种,你又是什么?”
一把推开李氏,四爷弯腰逼视着五岁的三儿子:“你比弘曜年长,功课不及他无事,毕竟各人天资不一,爷从没想过苛求于你,但是,爷没想过,你不仅资质不及人,连品性也不及人。
弘时,你可知弘曜为了怕打击你读书的兴趣,一直请邬先生压着教授的速度?
对于如此替你着想的弟弟,你在背后就是这样辱骂他的?
你胸腔里的那颗心,是红的吗?”
第82章
弘时吓晕过去了。
李氏的院子立时乱成了一团。
四爷紧皱着眉,看着哭得声嘶力竭的李氏,欲再开口斥责,却到底忍了下来。
很快,府里驻守的医官被请了进来。
一番望闻问切后,张太医脸上神情一缓,伸手自医箱里取出一包银针,在弘时的人中处轻轻扎了一下。
“哇!”
孩子声嘶力竭的哭声自内室传出,坐在外堂的四爷不着痕迹轻吐出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亦随之放松。
一直服侍在侧的弘昀将父亲的反应看在眼中,心中一暖又复一悲,阿玛在意他们,但是,阿玛更在意东小院的弘曜。
又稍等了片刻,张太医带着药童自内室走出。
在东小院一起共过患难,四爷与张太医间很是熟稔,示意欲行礼的张太医在椅上安座,四爷直接开口问道:“张太医,弘时可有碍,怎么就昏过去了,可是有何隐疾?”
张太医顺了顺颔下长须,安慰目含忧色的四爷,“王爷不必担忧,三阿哥身体并无宿疾,会晕过去,盖因惊吓所致。”
“小儿心常有余,肝常有余,故受到惊吓或有昏迷不醒者,便是如弘时阿哥这般情状。”
含笑看了一眼听完诊断便脸色黑沉的雍亲王,张太医直言劝道:“三阿哥还小,便是有错,想来也不是大错,虽说严父慈母,但王爷小训即可,却最好莫再如今日一般严厉,以免孩子惊恸过度,坏了性情,且待几年三阿哥长成便好了。”
张太医的话听得四爷又恼又气又失望,这是说弘时只能哄着顺着,连训都不能训了?如此,怎能让他知错?又如何能迫使他改了那尖刻的性子?
“顽劣之性不于幼时改过,待长成时只怕积重难返,爷的儿子便是不能才胜常人,至少该知孝悌,明是非,不过是训斥几句,便惊悸晕倒,这心性也委实太过柔弱了些,不堪造就。”
张太医叹气:“王爷望子成龙之心可以理解,然人与人不同,并非人人都能如王爷这般生性刚毅,王爷还是改改教导方法吧。”
在东小院一住就是三月,封闭的三个月中,张太医早见惯了四爷教导弘曜时的严苛,那时也曾与丁太医谈及这父子二人异于常人的相处方式,教学如刑囚,玩耍时又百无禁忌,唯庆幸弘曜阿哥天姿过人,但凡有教,必能完美接纳,这才承受住了四爷灌顶般的教导,若是天资稍逊,只怕就将孩子的心性摧折了。
“事圆则缓,急切难成,四爷若不想三阿哥被你吓破胆,从此变得萎萎缩缩,你这性子,还是改了吧。”张太医摇了摇头,起身没再搭脸色难看的男人,走到一边去开方子去了。
不过,临了,还是没忍住嘟哝了一句:“当人人都有弘曜阿哥的心性天资呢,这美得,好事若让你都占全了,还让别人家的孩子活不活了。”
四爷瞪了一眼拿背对着他的张太医,在东小院的几个月,他可没少被这位耿直的太医堵得张口难言,今儿这不过又是重温了一遍旧日感受罢了。
想了想,四爷走到张太医身边,看他开方,一边闲聊般问他:“这开的什么方子?”
张太医头也没抬:“三阿哥受惊,晚间必会哭闹,胆小易惊,或间歇发作或持续不已,甚至通宵达旦,或见灯火则啼,下臣开个压惊清心的方子,压压他的心火,化痰镇惊。”
“记得听你说过,你家有三子七孙,你家儿子小的时候也这样?”
张太医停下笔,拿起药方吹吹了,将它递给了四爷,没好气道:“下臣没有王爷的威仪,三子见下臣虽也胆怯,却不像阿哥见王爷这般骇怕,下臣早就想说了,王爷与阿哥们相处时,不觉心性太刚硬?”
四爷哼了一声:“刚硬?你也见过,爷百般吓唬弘曜,那小子何时害怕过?不仅不怕,若是吃了亏,他还敢想着招儿地反击回来,记得吧,上次为着爷骂他读书不用心,记下了,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