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下午四点多把寿终正寝的老爷子送回地府,吃了顿饭,就等着晚上九点多去收最后一个。
劳――累――猝――死――
性别男,年龄29岁。我一面看着手册上的记录,一面走进了那个即将猝死的人家里。
突然咚一声,好大一只猫蹿了过去。
我就怕遇见那个凶手,此刻草木皆兵,实实在在被猫吓了一跳。
距离死亡时间还有十多分钟,我已经找到了目标。他正用电脑噼里啪啦打字,看样子是个作家。
刚才那只猫是他的,这时候趴在角落里慵懒的打哈欠。
反正闲着无聊,我便看作家写的东西。洛阳铲,鬼吹灯,原来写的是盗墓小说。我又瞥了几眼,看看时间,不到一分钟了。
余光瞄到那只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已经站了起来,眼下一步一步稳稳地朝这边走,目光竟然带了一丝凶狠。
还有十秒,我的脑袋轰然炸开,难不成这只猫就是那个凶手?
不等我反应,那只猫陡然躬起身子,一个飞跃扑向这边。我眼疾手快抱住它,同它在地上滚了一圈。
这一下摔得不轻,我赶紧回头看,那个人已经死了,魂魄也从身体里出来了。不过……他的魂好像有点奇怪。
怀里的猫趁机蹿了出去,跳到地上,用rou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一个庞然大物。
妈的,果然不出老子所料!
腰间的枪怎么都拔不出来,我试图用身体挡住它,却被一条巨大的尾巴扫开。下一秒,便见它张开血盆大口,朝红眼鬼魂咆哮。
等等,红眼?
这只鬼魂确实有问题,他的双眼通红,周身散发黑色的气泽。像是中了病毒,看着十分吓人。
“卧槽,什么玩意?”我被惊得目瞪口呆。
庞然大物又咆哮一声,刹那间发动攻势,张着大嘴,一口将他吞掉。
就这么……结束了?我怎么向阎王交待?
庞然大物又变回猫的样子,它一跃跳上桌子,站在窗口,忽然开口说话:“告诉阎王,最近的事都是我干的。”一瞬笑得诡异,“我是饕餮,你也可以称我恶灵收割机。”
【勋章】
时代日新月异,“战争”在这个国家里逐渐被淡忘,而那些曾经浴血奋战的老兵久而久之就成了历史书上的一个符号。
他是一个残缺的符号,大屠杀时期为了救一个的孩子,丢了一条腿。几十年来,每逢天Yin,身上看似痊愈的伤口,一个个起义,叫嚣着。尤其那条腿,酸疼难耐,总是折腾得他彻夜难眠。
好在有老伴陪着,看他睡不着,自己也不睡,给他揉揉腿,捶捶肩。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抱怨两句:当兵有什么用!这个国家是你们打下来的,临老了过的还不如一个普通人。你看咱家穷的,这破墙,这破床……
老伴是他唯一的依靠,他不跟她争吵,只是沉默着把残腿从她手里挪过去,背对着老伴,再一声叹息。
道理谁都懂,自己的孩子自己打得骂得别人碰不得。就算心里有委屈,只能由他说。
老伴一看他在较劲,紧忙不吱声了,凑过去再给他揉腿。
日子平淡如水,突然有一天电视台记者要来采访,长.枪短炮驾到家里,气势好大!
负责采访的记者倒是个斯文人,态度极好,见到二老一阵寒暄,还自掏腰包送了一堆营养品。
从大屠杀聊到受伤,他感慨地说:“当时要救孩子,就被鬼子炸伤了。我昏死过去了,到现在也没见过那孩子。这么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好不好。”
记者冷不防说“好”,片刻之后接着说:“老爷子,我父亲他很好,当年真是多亏了您!”
刹那间他忽然热泪盈眶,不是唏嘘往事,而是曾经他种下因,如今悄然结了果,这是他身为一个老兵的骄傲,这是他的荣誉勋章。
【春运经历】
有一年赶上春运,买到一张无座票,我的腰不好,想着上车再补卧铺票。却因为票太紧张,连硬座都没有。
我想这下完蛋了,这一路得站二十多个小时!当时我也不傻,有些座位暂时空着人还没上车,我就坐过去,打游击似的熬到晚上。
车厢里人越来越多,无座的人都站起来了。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可以在餐车买座过夜,便挤在人堆里,扶着座椅靠背小心翼翼站着。
我站的地方有几个三四十岁的男人在打扑克,离我最近的这人,一会儿打电话,一会儿发微信语音,嘴里骂骂咧咧,没停过。对面的那个,脱了鞋子盘腿而坐,我刚站在那的时候见他嗷一声往地上吐了一口痰。
十点多钟,有些人已经休息了,他们也把战局停了下来。脱鞋男人起身,跟他旁边的小姑娘说:“你坐吧,我去上厕所。”
小姑娘婉拒。
他又说:“坐吧坐吧,客气啥,就当给我占位置了。”
小姑娘大约是真的累了,没再拒绝。
脱鞋男人刚走,我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