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立即往后一缩,脑袋嘭地一下撞到墙壁上,登时头晕目眩,抱着后脑勺蜷成一团。
这会儿换沈絮被他吓了一跳,忙过去查看情况,“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沈絮的手刚碰到临清,就被临清用力推开,差点滚下床。
“你做什么?”沈絮拉回吊在床边的半截身子,惊魂未定道。
临清扯过被子将自己一罩,再不理他。
沈絮哭笑不得,这小公子怎么如此野蛮,不过问句话,反应这样大做什么?
重新躺好,沈絮望着天花板神游。
临清是他从张家讨回来的——那他之前就是张家的人咯——
猛地惊醒!
难道!
难道!
沈絮大惊失色,天呐,他莫不是做了夺人所好这等下作之事?难怪张家公子突然之间就与他断了交往,原来如此!
这么一想,沈絮望向临清的眼神就多了几份愧疚。难怪这小公子处处看自己不顺眼,原来是心里存着一份怨怼。
定定望了一阵,沈絮突然道:“对不起。”
临清冒出半个脑袋,“?”
沈絮长叹一口气,“你若早说,我也不会……唉……”
临清:“??”
“你放心,明日我就去张府登门道歉,定还你一个公道。”
临清:“???”
“唉……”沈絮怀着满腹愁肠,闭了眼睛,真是罪过,罪过。
临清:“……”
不晓得这呆子突然间发什么疯!
一个时辰后,有人唤着临清的名字由远而近走来。
临清迷迷糊糊翻了个身,直到清晰地听到叩门声,才猛地坐起来,有人来了!
邻居大婶端着一碗元宵在门口道:“小公子在家吗?我给你送了些元宵过来!”
临清慌忙穿衣服,“在!稍等!”
沈絮嘟哝道:“好吵……”
临清白他一眼,随意套好衣物,就赶去应门,那门并没上锁,只是虚掩着,他生怕邻居大婶等不及自己进来了。
然而越急就越乱,前脚刚跨过沈絮,沈絮一翻身抱住了他的后脚,临清嘭地一声栽到了地上。
“小公子?”听到屋内巨响,邻居大婶担忧地推门而入。
然后。
端着元宵站在房门口的大婶张大了嘴。
床上懒洋洋睡着一个,床下龇牙咧嘴躺着一个,倶是衣衫不整,好不引人遐想。
所谓白日宣yIn。
大婶退了一步。
临清:“那个……”
大婶又退了一步。
临清:“事情不是你想的——”
大婶噔噔噔退到堂中,将元宵搁在桌上,然后一溜烟跑了。
“我懂的我懂的,二位继续,我什么都没看到——”
临清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而一旁睡得天昏地暗的沈絮,浑然不觉睡梦之中,“□□”就此败露。
黄昏时分,沈絮迷迷糊糊醒来,闻到一阵甜腻的香味。肚子咕咕叫了几声,本着饿了就要吃的秉性,沈絮嗅着香气一路来到厨房。
临清正在煮大婶送来的元宵,听到脚步声,回头道:“起了?”
沈絮点头,“饿了。”
临清觉得自己在养猪。
“坐一会儿,就好了。”临清说,“哦,去堂中摸摸衣物干了没?”
沈絮去了,不一会儿传来呼声:“没有——”
“给炉子加点柴——”
“柴在哪里——”
“柴房——”
“柴房在哪——”
“……”
临清怒吼:“烧了你这个废物算了!”
邻居送来的元宵皮糯馅香,一口咬下去,芝麻的香味在唇齿间蔓延开来,沈絮露出满足的神情,感慨道:“真乃美味……”
又对临清道:“扬州城里最有名的酒楼当属盈福楼,平日便是宾客满席,上元时分场面愈加壮观,老厨子做的桂花汤圆当属扬州一绝,那便是排队买也买不到。还是我花了百两贿赂了老板,才匀了一碗,那滋味,至今难忘。”
临清鄙夷地望着他,吐出三个字,“败家子。”
沈絮:“……”
吃过晚饭,临清摸黑去还碗。想到下午被邻居撞见那般场面,他还真有些鼓不起勇气。
沈絮裹得严严实实从屋里出来,“不走么?”
临清望他一眼,“你留下看家吧。”
沈絮大惊,“这怎可以!万一半路遇到歹人,你赤手空拳该如何是好?”
临清面无表情,惧黑就直说。
两人出了门。
雪势渐小,地上积了厚厚一层,头上还零星飘着细碎雪花,沈絮撑着一把破伞,殷勤地举过二人头顶。
然后,一片雪花从伞的破洞里落到了临清的鼻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