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突然没听到他声音,宁思奇怪地瞥了他一眼。
只见他只无声盯着自己,并不出声,宁思顿了几秒,反而是自个先怂了败下阵来。她默默将脑袋掰回去看前路,手自觉抓着帽沿两侧靠近脸颊的部位,免得等会帽子真的会被吹掉。
以散步的姿态,走得很慢,几乎是一大步分成三小步的速度在往前挪。周遭是同样归家的行人,沿路各式的商铺都装饰好了过年的饰品,触目所及皆是一片红火,J市的一角十分喜庆。
傍晚的时候,陆景和顾及到她的心情,对于张姨的情况,除了病情跟原因之外,并没有解释太多。这会一放松下来,宁思想起还在医院饱受病魔折磨的张姨,难免向陆景和又问起她的具体状况。
这才知道她入院已是半个月前的事,上次陆景和约好了跟她吃午饭却爽约,就是因为张姨突发急情。
这段时间,张姨一直在接受治疗,但效果却甚微,尤其是当事人从身体素质到心理状态并不好,更是大大提高了治疗难度。
宁思:“那有估计说,还能活多长时间吗?”
陆景和:“半个月吧。”
宁思:“这么快?!”
听出她惊讶语气中难掩的几许伤感,陆景和安慰道:“只是就现在的状况而言的,有奇迹出现也不是没可能……医学是门科学,但有些事情也是用科学解释不了,以后的事情,谁也不能保证。”
“但奇迹出现的概率也小吧……”宁思不敢太乐观。今天第一眼看到张姨,脸色灰白,瘦骨嶙峋,她差点就没认出来。
“乐观点。”陆景和怜惜地隔着厚绒绒的帽子,轻抚了抚宁思的脑袋。
虽然这种所谓奇迹,连他都觉得在张姨身上出现的几率不大。
毕竟就他目前为止,从医多年的经验来看,所遇见过的所有奇迹,都是以病人的全力配合,以及他们本身心态的积极向上为前提。
而在张姨身上,对方的确每次治疗都很合作,可大抵是家里的原因,总是会在心里惦记着很多事情,大多数时候是消极情绪——偏偏癌症病人最需要的就是放轻松,最好什么都不要想。
“换个角度,其实张姨现在的状态,早点解脱对她也是好事。”
“我知道,”宁思点头,“电视剧里都是这么说的没错了。”
陆景和哭笑不得:“医生也是这么说的。”
“但其实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会在想,劝人家早点死可还行……”宁思撇了撇嘴,抬脸问他,“那你怎么不说节哀顺变?”
陆景和十分配合:“节哀顺变。”
他说这句话时的语气跟表情也是十分的正经,宁思被逗笑,心头上的压抑顿时消散了许多。
提及张姨,难免心情就会低落,好不容易在陆景和的帮助下缓过来,宁思不再去继续纠结了,很干脆地聊起其他话题,免得待会儿又重新开始难受。
从水果档到宁思家所在楼底的这段路程,并不远,若按平日里她的脚速来走,只需花上十分钟。可今日两人都有意放慢脚步,同样的时间下,居然才走了一半的距离。
边走边聊,心情在这冬夜里极为平静和放松。
宁思今晚的问题是一个紧接着一个,而且每一个提问都有异曲同工的地方。陆景和都耐心十足地一一回答,直到她又一个问题抛出,才终于忍不住好奇反问:“今天怎么对医生这么感兴趣?”
宁思莫名有种小心思被戳中的感觉。
小区里面建筑较为密集,因为修成的时间长,树木都足够茂盛。能挡风,宁思早在感受到风力变小时将帽子脱下。
此时听到他的问话,丝毫不费事的,抬眼就能将他整副模样清晰地纳入眼底。
男人的眉眼在冬夜的衬托下越发俊逸,嘴角微微抿开的那抹柔软的弧度,软化了他大部分时间带给人的清冷疏离。
初时,陆景和这个人给她的第一印象,是沉默寡言的不易接近,但好像后来好长时间的相处里,他在她面前更多的是清俊温雅,平易近人。
宁思眼睛眨了下,胡乱扯了一个理由:“因为一直觉得医生这个群体很神秘啊。”
“哪里神秘了?”陆景和好笑问道。
“救死扶伤,一听就很厉害的样子,跟吾等凡人不在同一个世界。”
“‘吾等凡人’是什么梗?”陆景和听她讲得一本正经,好像就是那么一回事,忍俊不禁,“现在站在你旁边的不是凡人?”
“当然不啊!!”宁思瞳眸猛然一亮,后一句话说得十分大力肯定,“是陆仙子!”
陆景和直接笑出声来,对她所言的“仙子”二字实在不敢苟同:“那仙女就是护士了?”
“也不是,护士是天使。”
“那仙女是谁?”
“仙女……”这两个字在宁思的嘴里转了一圈。
她心想着仙女跟仙子一听就比较天生一对,但是她又没这么厚脸皮,好意思说是自己,虽然平时跟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