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思之前跟宁母来的时候也有来过这边, 但是对比起佛堂,许愿树这个地方显然更具噱头,只是当时人头挤挤的,宁思才走近就被人群吓得望而却步,索性放弃。
但也不代表她对许愿这种东西没有兴趣, 女孩子嘛,总是对带有寄托性质的美好事物无法抗拒。
从僧人手上接过红色的空白许愿牌,两人寻了一个地方去写,刚要落笔,宁思才想起一个问题:“这个许愿树是关于哪方面的啊?”
姻缘。
陆景和张了张嘴,面不改色道:“什么都可以许。”
“噢。”宁思不疑有他,重新埋首。
两人落座的是一张四人方桌,宁思先坐下的,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陆景和坐在了她的斜对面,所以这会儿除了看到她笔尖与许愿牌相触划过道道黑色的痕迹外,其余一概模糊看不清晰。
宁思写得认真,很快就另起了一行,写到半途纠结起了什么,眉心浅皱。
思考了几秒,才舔咬住下唇, 继续下笔。
陆景和扬着唇角敛回目光,一笔一划在牌面上写下他跟宁思的名字。
等到她也停下笔了,两人起身往古树下走去。
许愿牌坠着一根红流苏,此时树上成百上千条的垂落,迎风飘舞。
陆景和上学时常常打篮球解压,工作之后也偶有在得空之际去医院里头的篮球场上运动一番。
水平还在的。
他掂了掂手中的物体,右手臂稍稍朝后曲举,微一使力,许愿牌顺着力道的方向被掷出,一番抛物线运动后,稳稳隐与树冠之中。
好像不是很难。
第一次玩这种玩意儿的宁思瞧见他的动作,紧张感放下了一大半。
宁思走到树外围一点儿,学着陆景和的姿势,将许愿牌扔出去。
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不幸,流苏勾住了树杈,倒是没掉落,只是看着这阵势,若是风再大点,说不定就会“啪嗒”一声——
像现在这样,被风吹下来。
树杈位置距离地面有三米多高,落下来的期间牌子顺着风刮的方向移动,一直落到宁思脚侧。
陆景和就站在宁思右后侧几厘米的位置,这个角度,不偏不倚一垂眼,就能看清上面的字迹。
宁思手忙脚乱地捡起来,也不丢脸学他炫技术了,乖乖跑到树底下,以自己最原始想到的方式,垂直往上胡乱扔。
陆景和也没主动说要帮忙,好整以暇地看着胡蹦乱跳,在第三次过后,许愿牌终于非常稳当地卡在了枝桠之上,宁思终于松了一口气看向陆景和,“这次好了,可以走了。”
他不由得看了眼树上,因为一直在看她扔,所以这会一下子就认出了哪个是宁思的许愿牌,他沉沉应了一声:“走吧。”
陆景和自认眼力还是不错的,虽然因为怕她发现,自己只是匆匆地偷掠了一眼,但应该是没看错的,上面隐隐约约有“陆景和”三个字。
求姻缘啊,四舍五入就当两人许的是同一个愿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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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结论让陆景和忍不住一路好心情。
冬季天色暗沉得快,禅安寺再怎么是风景区也始终是山林偏僻位置,担心太晚下山会有危险,在天还是蒙蒙灰的时候,两人就选择原路返回。
陆景和小时候在这边住过一段时间,之后也有来过,不过顶多一年一回。
此次带宁思过来,庙里有僧人认出他,通知了方丈,寒暄了会聊聊近况又问候了下陆家老nainai,方丈让他干脆留下来吃完晚饭再走。
庙里有斋堂,只是考虑到天色已晚,两人便打包了包括宁母的分量在内一共三份斋饭。
回到市区,早已是华灯初上,公路上的灯光像夜明珠般,一粒粒串起长长的一条。
红绿灯这种路口通常是一旦遇到第一个红灯要等,之后再遇的每个路口,几乎都会是红灯状态。
有提前跟宁母说了下午跟陆景和去禅安寺,也在方才宁母发信息来问她在哪儿时,告诉她不用让护工或护士帮忙打饭,自己有打包吃的回来。
本来是不急的,可是看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宁思心想要不然让宁母先自己找点吃的吧,否则等自己回到医院,还要去热饭,肯定是要花费不少时间的。
信息发送过去后,依旧是百无聊赖地在等着红灯变绿。
红灯有些长,车里的音乐以及车外此起彼伏的喇叭声音交杂在一起。
陆景和在打电话,宁思一丁点动静都不敢出。
他电话那头是母亲,从他接起电话之后道的那声“妈”就能猜得出来。
两人不知在聊什么,空白了好久一段时间,陆景和才应几声。
又一段空白,下一秒陆景和却突然侧过头看了她一眼,而后慢条斯理地对电话里那人说:“不了。”
男人耳朵戴着蓝牙,两手放松地搭在方向盘上,右手手指漫不经心地无声敲打着,宁思不明所以,只能继续维持着安静,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