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国,安敢至此!
燕君行低声道:“齐王疯了。”
陈昭的神色非常痛苦,他低声道:“侯爷,您既在此,末将就想斗胆,请您拿一个主意。我大燕儿郎,不能叫人这样作践啊!”
在外面,陈昭扮演得是安抚的角色,安抚自己的部众,不要被敌人激怒。可是在燕君行面前,他总归是抑制不住内心最深处的念头。
燕君行低声道:“陈将军莫急。我此处是出游,手中并无半分兵权,又怎么能号令三军?”
棋归突然道:“那便不号令三军好了。”
陈昭猛的抬起头。燕君行也看着她。
棋归给燕君行蓄了蓄茶水,低声道:“大军不可动,可是咱们不是还有八部骑兵诸众,还有您带着的暗卫轻骑……”
陈昭的嘴角抽了抽。百年齐京,修筑得跟铁桶似的,难道是这么好攻的?
燕君行却笑道:“你这歪主意倒也不错。本侯领兵那么多年,这军帐下多少兄弟当初都是与本侯同生共死的。就是给我军将士出口气,也是好的。”
陈昭的眼睛猛的发亮,颤声道:“侯爷,您……”
燕君行淡道:“陈将军且先回去,本侯是私游至此,做了什么事,都与燕军无关。”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陈昭哪里还能不明白。他也知道这样不妥,可无奈最近军中怨气与日俱增,所有人都身心俱疲。
陈昭一向是个老持沉重的将领,可是他也是个战士,他也有他的血性。
他走后,燕君行的脸色就变了。
“那老疯子,欺人太甚!”这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不错刚才在陈昭面前,他那副冷静的样子,确实也是装出来的。
棋归从他身后搂着他,低声道:“将军,现在咱们怎么办?”
感觉到她的温度,燕君行稍微放松了一些,安抚地摸摸她的脸颊,轻声道:“你去把宋良他们都叫来。”
棋归用脸颊贴了贴了他的,站了起来,吩咐了门口的百合几句。
不一会儿,宋良等人八步骑兵的重要将领都已经到了,除此之外,还有燕君行手下暗卫队几个队长,和轻骑队长。
别人倒罢了,棋归等在门口,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发现燕君行政低头看舆图。她低声对宋良道:“宋将军,记得一切听驸马行事。”
宋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属下明白。”
零零总总把人马加起来,也不过几百人。战神燕君行,退居朝堂已数年之久,难道还能带着他们,创造出什么样的奇迹?
宋良其实想说,棋归大可不必。他这一生心服口服的,只两人。一为李宛,再就是燕君行。
众人聚于一室。棋归安静地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发现燕君行研究过舆图,是打算分几路,声东击西,吸引齐人的注意,然后救出俘虏。
宋良问他:“若是有机会刺杀齐王呢?”
燕君行摆摆手,道:“咱们只救人。”
这种事儿,他们是碰都不能碰的。
宋良只得作罢。
燕君行突然抬了抬头,道:“公主,我们饿了。”
棋归立刻站了起来,道:“我去准备。”
其他人倒罢了,但宋良等人毕竟奉棋归为主,让她去准备吃食,难免会有些不自在。可想到现在是非常时期,便也没有矫情。
待她出去有一会儿了,百合进来说她让店家在蒸包子。
燕君行点点头,道:“你看好她。咱们走。”
“……”
敢情刚才那是摆了棋归一道,就是要把她调开,免得她吵吵嚷嚷地也要跟上来!于是刚才有些沉重的气氛,一下子就轻快了。众人低头出门,都是带着笑意的。
等棋归准备了几十个大包子,欢天喜地地跑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屋子里早已经空无一人……
百合无辜地道:“公主,驸马让属下告诉您一声,兵贵神速,他们,先出发了。”
棋归顿时气得差点把这些包子都给掀了,怒道:“不带我去!背着我偷偷走!”
百合就嘀咕,道:“不带您去应该的。眼下连属下等几个也不能去,还要在这儿看着您呢。”
棋归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索性抓了大包子塞进嘴里,狠狠地吃了起来。
烛火下,燕君行他们刚才留下来的舆图还在。
棋归和几个没有运气去参加的女骑,闲着也是闲着,心里还怪不安的,便坐在桌前开始研究他们留下的舆图,以及上面圈圈点点的痕迹。
百合看了,便道:“看起来,他们走的应该是分了三路。其中一路是水下护城河,那是暗卫们擅长的。虽有河闸,可潜得够低还是能找到豁口。还有一路往崇镇走,另外一路从齐京北门……奇怪,这崇镇和北门,要怎么走?还有,他们知道关押俘虏的地方在哪儿吗?”
事实上,燕君行他们的确还不知道关押俘虏的地儿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