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是混杂着几道哄笑的男音,之后,是不耐烦的骂骂咧咧,凶狠不留情。
走近,巷子中的情景,一览无遗,这巷子,隐蔽行踪倒是容易,显然,巷中此时也无人有空暇注意到他们。
一个中旬妇人,披头散,破衣烂衫的,裙摆上点缀着斑斑血迹。
怀中死死的抱着一个七八岁的男童,任凭周身的士兵谩骂殴打,也只是用身躯,尽量的将男童护在身下。
孩子手中攥着一个小小的包袱,以他们的角度,只能看清一个淡灰色的角,显然被护的很严实。
妇人拉扯着孩童的手臂,妄图将包袱从孩童怀中抢出来,只是那孩子执拗的很,只是哭泣叫喊,收紧怀抱,不肯撒手。
四五个士兵,一脚接着一脚的踢在那妇人的背脊上,妇人跌倒再起来,周而复始,直到她再也爬不起来,几个士兵还是不愿放过。
妇人护着孩子,孩子护着包袱,在几人极力的撕扯踢打下,包袱还是没保住。
沐千寻紧蹙着眉头,纤细的玉手扒在墙头之上,用力的骨节泛白,盯着几名士兵的动作,满目Yin寒。
“王妃,可要属下们去解决了?”
听着血允低声的询问,沐千寻只重重的叹了口气,缓缓摇头。
孩童挣扎着,不顾妇人的阻拦,死命抱住其中一名士兵的脚踝,整个人吊在那士兵身上。
士兵眼睛都不眨的,恶狠狠的一脚踢开,孩童撞在巷子的墙壁上,蜷缩着身躯,哇哇大哭。
妇人赶忙扑过去抱起孩子,哭的凄惨,士兵们得意的扬长而去。
“把这个给那个婶子送过去,我们该走了。”
沐千寻将腰间的伤药递给血允,声音低沉,有气无力的,转过身,背靠着墙壁,神情微微恍惚,面色也见了白。
“你说,他们就没有妻儿吗,何必呢?”
拽着慕宥宸的衣袖,眼神空洞,沉默了许久,突然出声儿。
慕宥宸微微一怔,单手抚摸着她瘦弱的背脊,柔声安抚:
“韩莦亦是经历过战事,焉知他们的国家,就没有过这等惨事呢?
他们只是借着此时的时势,泄他们心中的仇怨,殊不知,冤冤相报何时了,欺辱他们家国的,又不是这些无辜百姓。”
☆、第四百二十七章 安定战事
第四百二十七章安定战事
“是啊,都是些无辜百姓,苦的都是些无辜百姓,君主相争,非得要拖上他们的性命。”
沐千寻低垂着脑袋,喃喃到,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这般情景,见得却管不得,心中着实不是个滋味。
“安图勋彦暴戾的名声早已传遍周国,他器重的将士,带出的士兵,大多是随了他那暴戾的性子。
更何况,安图勋彦要的是疆土,是奴隶,而非臣民。
这些士兵自认为高人一等,就不会给他们活路,能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
莫不说正值战乱,就是今后攻下了部落,安图勋彦入主部落,这些百姓的生死,他也绝不会放在心上的。
换句话说,就是韩莦自己的臣民,安图勋彦也不一定放在心上过。
拓跋勒达这下是失算了,他打着的不过是让青葛部落与韩莦两国之间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翁之利的主意。
现下看来,这一面倒的形式,是极其不利于拓跋勒达的野心的,赫连锐绝没死在拓跋雨菲手中,可也没能牵制住场面。
到时候,事先被铲除的,就是他拓跋部落了,安图勋彦不会放着一匹恶狼在自己身边。
拓跋勒达倒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我们需在他身上多下些功夫,说不定比千军万马还要管用呢。”
慕宥宸的神色间,尽显凝重,明亮的眸,眸色深沉,暗暗流转。
沐千寻挽紧慕宥宸的手臂,默默颔,苦涩一笑:
“稳定这战事之前,怕是免不了学着安图勋彦,来一出血洗王宫了,到时候,又是血流成河的场面。”
王宫中奉赫连锐绝为主的,个个手上都沾着鲜血,扯着人命,也算是死有余辜。
这些人,将是他们除去赫连锐绝最大的阻碍,不得不除,这帮人之中,定然少不了百里孤苏。
盼只盼,子桑笑能够及时悔悟,不求他能彻底叛了赫连锐绝,只求他能够袖手旁观就够了。
不然,她真的不知该如何留他一命,更不知,该如何对他下手。
瞧着这满眼的狼藉,一时间,心烦意乱,夜晨,冷皓,朔儿,甚至现在还要添上浅宁和秀儿,都还在赫连锐绝的手中。
若是赫连锐绝对他们下了手,她该如何是好,已经死了太多太多的人了,她再也承受不得他们出事了。
一月的时日,赫连锐绝若想除去他们,简直太容易不过了,她还能期盼赫连锐绝心慈手软不成。
借着慕宥宸与她的耳力,躲开沿途巡视的士兵,轻而易举。
这小镇上的百姓皆是苦不堪言,一路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