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宗正寺后, 太子倒是难得聪明了一回, 不哭不闹就这样跪在广平帝的寝殿前,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最终广平帝铁青着脸走了出来,甩手给了太子一巴掌, 让他滚回去。太子这才痛哭流涕, 先是哭诉自己的罪过,遇人不淑, 再是剖白自己,李玉瑶的事情他一概不知情,情真意切间,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择了个干干净净。
广平帝看着地下哭诉的儿子, 很是辛酸无奈,每当他准备狠下心肠, 大手一挥要下令治罪时,他眼角眉梢间总会浮现出先皇后的影子。那个寒冬腊月里脱光了全身的衣服, 只为温暖他的女人,后来, 他功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封她为后。可是,她却命短福薄, 留下年仅六岁的太子和他便撒手人寰。
太医说,皇后娘娘早年身体大损, 元气大伤, 无力回天。身体大损, 可不是,那一天的风雪是真大啊。
“滚回去吧,这次再犯糊涂,谁也救不了你!”
太子就这样被赦免了。
消息传到怀亲王府的时候,赵基正在为李珠妍画眉。通传的人惴惴不安地立在身侧,赵基却是云淡风轻地把他打发了。
长眉入鬓,画的不是很Jing致,有些粗粝,但到底一笔到尾,浑然天成。
李珠妍对镜相看,忍不住打趣道:“王爷这是要我学巾帼女英雄,上场杀敌吗?”
赵基无奈地摊了摊手,“可是王妃缠着我要画的,现在画不好却要来赖我。”
“好了,不赖王爷。不过王爷对于太子的事真的没什么看法吗?”
赵基淡淡一笑:“意料之中的事情。本来这次针对的就是李玉瑶,太子完全可以把自己撇干净,至于咱们院里的陈女官,太子行事还不至于太慢,直接了解了,只拉下一个德妃。所以,太子纵然有错,也只是督查不严,没有管理好后院的错。试问这个错在一个皇子身上,又有多重呢?”
李珠妍忍不住唏嘘道:“我原以为太子是个窝囊的,没想到他手底下还真有几个能干的。”
赵基点了点头,“他能在太子位上稳坐十八年,就说明绝不是个没有手腕的人。而他最大的手腕就是先皇后,只要广平帝一天还念着先皇后的好,太子无论如何不会受什么大罪。”
李珠妍皱了皱眉,“那我们这次岂不是白白拉太子下水了?”
赵基笑着摇了摇头,“你还是看不明白。父皇虽然不会太为难太子,但也绝不会再让他继续丢人了。至多养着他,保着一时的荣华富贵罢了。”
“那这岂不是给下一任君主留下了一个很大的隐患?”
赵基此时,眸中Jing光一闪,“所以,下一步,就要消除这个隐患啊。”
此时,幽蝉正得门来。做了一天的义诊,不免腰酸背痛,很是疲累,可待到自己院门前时却看见了一抹白色的身影正挺拔地立在那里。
李越站得笔直,又是在一树开的正艳的桃花下,微风轻拂,吹落三五花瓣,落在男人的肩上。愈发显得月白色的衣衫光洁如雪,衬的人脸似玉,在晨光下盈盈生辉。幽蝉一时看得有些呆了,待回转过神来却不免苦笑一声,这样的人也只能当做风景一般看看罢了。
想赵基作为高高在上的王爷,只因出身不好,迎娶李珠妍时还要苦心经营,受了多番磨折,她是没有这样好的命的。幽蝉叹息一声,转身一走,李越却是冥冥中一转身看见了她,忙急急唤了一声,“婵儿,你要往哪儿去?”
幽蝉顿时恼火,转过脸来没好气地说道:“李世子还请自重。”
李越见幽蝉生气却是越发赖皮,“既然不许我叫你婵儿,那叫你娘子如何?”
幽蝉气极,伸手要打,李越却抓住了她的手腕,顺势把人捞进了怀里,贴着她的耳朵,柔声道:“你舍得吗?婵儿?”
幽蝉极力挣扎,奈何李越虽是书生,但却是将门之后,有功夫在身的,怎么也挣脱不过,只得恨恨的踩他的脚。鎏金的皂靴霎时被幽蝉的绣花鞋压住,李越只是轻皱了一下眉,并无反应,幽蝉只得狠狠地碾了一下。
李越却又贴在她耳边,声音里带着些忧愁道:“你踩吧,猜得越痛,也好舒解一下我的心痛。”
幽蝉最终长叹一声,“你这又是何苦?”
李越很是不满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你若当初不心悦与我,又何必给我希望,和我谈诗论画,赏梅看雪,那夜我吻你的时候,你又为何不走,反而抱住了我的腰。”
幽蝉脸色一红,忙急急地挣扎道:“你别胡说,我那晚,我那晚,只是,只是喝醉了!嗯,对,喝醉了而已。”
“你当我傻。你喝的是玫瑰甜酿,我娘那样的人喝一壶都不醉,更何况你。你别再骗我了,我今日来说什么也要你一句话,你到底跟不跟我?”
幽蝉这时候冷笑一声道:“跟你,做小妾?我的儿子一生出来就是庶子,连叫我母亲的资格都没有?”
“你信我,都是云瑶公主害我的。我又怎会娶她,我这辈子,想娶的人只有你而已。”
“你别把我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