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是假的。他和于飞同龄,离陆正擎年纪相差不过五岁左右,但对方早已是冠盖满京华,自己才刚刚看清楚奋斗的方向,才刚开始就搞得惊心动魄小命差点去了半条。
再看看只是随声应和了一声眼神呈飘忽状态似乎满腹心事的好友,不由无奈笑笑,斜倚窗边,淡淡瞧着眼前豪客俪影,灯光旖旎,自斟自饮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台上传来了略带沙哑的男声,婉转地唱着一支曲子,歌词听得不太真切,仿佛是“一生只爱一个人,一世只怀一种愁……”
窗外响起几声翅膀扑楞的声音,又见天边淡月微云,衬得那曲子空灵高远,仿佛世外人叹红尘事,别有一番滋味。
宴会已进行到一半,那个人想必是不会来了吧,捏着酒杯,方严只顾细听那曲子,任由思绪缥缥缈缈,竟又想起了于天麟,也不知他伤好了没有。
散发着香醇气息的酒Jing落入胃里,却感觉不到多少滋味。他忽然后悔那日自己像个逃兵一样可耻地溜走。以他的脾气,至少应该跳进去痛痛快快地把那只老狐狸骂一场,狠狠揪住他问问为什么一声不吭地就丢下自己头也不回地出国。
想到这里,方严猛然被自己一瞬间的念头惊骇住。原来他一直难以释怀的竟是当年于天麟的离开吗?
低咒一句,摇摇头驱散那些无聊物想法。
直到晚宴几乎快要结束时于天麟才出现。
华丽的水晶灯下,一身黑色西装英俊挺拨的男人挽着长裙曳地高雅清丽的女子,双双步入晚宴会场。
这一对俊男美女的出现瞬间攫获了全场的目光,谋杀了现场不少菲林。
那人天生就是媒体追逐的焦点,尤其是今晚,霓灯众影下,言笑间尽是成熟男人的自信风华,饶是方严也情不自禁注目良久,却正撞上于天麟谈笑空隙无意瞥过来的目光,当即呼吸一窒。
“我还以为大哥不来了呢,他伤刚好,”于飞略显忧郁的脸上总算有了一点笑容,”哎呀,还有安晴姐,她今天真美……”
慌忙收回目光,方严只低低地哦了一声,视线挪到手中的酒杯上,觉得眼睛有些刺痛,不想再去看在众人簇拥下显得登对又自然的两人。
“对了,阿严,你怎么一声不吭就出院了?”看着心情有些不佳的方严,于飞忽然想起这事。
“伤…伤好了就出院了啊,那楼的护士小姐我都看腻味了,也不怎么样嘛。”他继续嬉皮笑脸,神色却带着明显的不自然。
“真的不是因为我哥?他和安晴姐其实……”
挥挥手,迅速打断于飞的话:“这种事我早就不在意了。他们一个男未婚,一个女未嫁,我能怎么样?他为我挨了一枪,现在谁也不欠谁,算两清了。”方严故作潇洒。
如果不是当初自作聪明搞什么愚蠢的换装游戏,也许今晚他真的可以坦然面对。然而不管他承不承认,虽然重伤初愈,但今晚的于天麟依然风采卓然,与安晴真是一对天作的璧人。
他忽然很能理解于飞看陆正擎的心理,再如何渴望靠近,那个人就像自带光环系统一样,远远地隔开一道银河,让你只能仰止喟叹。
念头一动又是一惊,这种想法实在很危险。方严自嘲道,大概是今晚酒喝得有些多。
这时于飞忽然眉心一动,做了个不解的神情:“你不觉得我哥总是在看我们这边吗?”
说完,伸出脖子左顾右盼了一下,确认前后左右确实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表情十分可爱。
方严心一颤,更加不敢看那边,只故作轻松道:“别瞎说,守着个大美女还不够他看啊。”
话才说到一半,就看见于飞一脸夸张地拍了拍方严:“来了来了,我哥朝这边走过来了。”
啥?方严觉得心口忽地漏跳了一拍,眼角一瞥,只见一脸泰然自若的男人穿过人chao径直往这边走了过来。
吓,好家伙,还敢明目张胆地在他眼前出现,不会是想示威吧?
方严第一反应是缩了一下,随后又在心里给自己抽了一耳光,暗骂,有点出息好不好,要不要像老鼠见猫似的啊,该躲的是他好不好。跟着麻溜抬起头,腰板一抻,挺了挺胸膛,目光直接撞了上去。
nainai的,谁怕谁?
谁知于天麟眼光只淡淡一扫,便略过方严向后边的宾客走去,仿佛把他当成空气擦肩而过。
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挫败感,瞬时方严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怏怏退到一边。
好容易鼓起勇气,对方甚至不用动一根指头就轻易戳破,让自己显得就像一个笑话。他原以为于天麟对他多少还是有点愧疚的,不然也不会为他挡那下颗子弹,可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他一厢情愿,明明是自己笑点低,还怪别人没反应。
他忽然觉得很没意思,偌大的晚宴,衣香鬓影,杯筹交错,一下子全都失了色,而他满眼,满脑子,都是于天麟。
晚宴已临近最高chao,方严却已意兴阑珊。
于飞早就不知道哪儿去了,他也懒得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