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起头,混合着果汁,生生咽下去。他吃一顿饭的用时,够正常孩子吃三顿饭。
他一直很乖,尽力在配合我。即便这样,我也用了近一个小时,才喂他吃下一小碗。
事儿先生承揽下洗碗的工作,“时候不早了,你先哄他睡觉。”
我抱着小麻雀走去浴室。
比起喂饭,给他洗澡是件更加艰巨的任务。
不出所料,小麻雀刚站进浴缸,就开始撕心裂肺地哭嚎,死命挣扎,并对我拳打脚踢。我应付不过来,只好叫事儿先生过来帮忙,他没照顾过孩子,不得要领,我们两人手忙脚乱,全身沾满了泡沫,总算把小麻雀捯饬干净。
小麻雀哭累了,嗓子也哑了,眼皮打架,窝在被子里逐渐没了动静。我正准备松口气,一不留神儿,饼干突然闯进房间,嘴上叼着个布娃娃,对着小麻雀一通乱叫,又把他吵醒了。
小麻雀又开始哭,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但大概意思我明白了——要饼干陪他睡觉。
变故来得太突然,事儿先生也懵了,“饼干,你捣什么乱?”
饼干将布娃娃塞进小麻雀手里,发出委屈的呜咽声,频频回头看我们——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小麻雀的倔劲儿也上来了,搂着饼干死不撒手。
眼见事态无法控制,我抓狂到想薅头发,“怎么办?”
事儿先生也没招了,揉揉眉心,“算了,无外乎再折腾一遍,让他俩一起睡吧。”他一把揪住饼干,拖进我的浴室,“它今天出去玩了太久,必须先洗个澡。”
事儿先生将饼干按住,我举着花洒喷向它,“饼干,你自找的。”
遭受无妄之灾的饼干挣扎起来,比小麻雀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个捣蛋鬼,一个在浴室里惨叫连连,另一个在浴室外大声啜泣,吵得我一个头两个大。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我和事儿先生狼狈不堪,终于哄着两个小祖宗睡了。此时此刻,我连说话的劲儿都没了。
事儿先生动作利落,三下五除二收拾好浴室,“你也赶紧洗一下,换身衣服,小心着凉。”
再度走出浴室,房间里那张属于我的大床上,一娃一狗抱在一起,鸠占鹊巢,睡相惨不忍睹,倒也憨态可掬。
我拿起手机,对着那副画面连拍几十张照片,才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
☆、第三十八章
客厅里只有夜灯亮着。
事儿先生靠在沙发上,随意翻着几本资料,头发shi漉漉的。
他听到脚步声,抬头看着我,低声唤我,“过来。”
“你怎么不把头发吹干?”我踌躇上前,“很容易感冒的。”
“吹风机坏了,没顾上买新的。”
“不早说。”我回房拿了吹风机,插好电源,递到他手里。
“你给我吹。”他没接,“好不好?”
灯光昏暗,他的目光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我磨磨蹭蹭地走到他身边。
吹头发,是件很亲密的事情。
心跳如雷。
他的短发浓密柔软,手感极好。
我红着脸帮他吹好,将吹风机放置在一旁,一个没留心,被他拉住胳膊,一把拽进怀里。
他没给我喘息的机会。
我的整个后背都被他的手臂环住,舌尖传来薄荷的味道。
氧气越来越稀薄,姿势也不大舒适。
硌得慌。
我想换个舒服点的坐法。
刚一走神儿,就被他察觉了,退出来看着我,“你认真一点。”
我赧然。
要怎样才算认真......再说我的腿快要麻了......
他又覆上来,动作轻柔。
我挣了挣,他环得更紧了。于是我放弃抵抗,任由他摆布。
他的怀抱有股特有的清新,像沐浴ye,又像熏香,我觉得安心且宁静。
他一直没有停下来。
倦意浓重。
时间悄悄流逝,终于,他终于放开我。
我趴在他怀里,笑着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事儿先生的味道笼罩在四周,梦里也全是他温柔的影子。
无奈闹铃大作。
我勉强睁开眼睛,手机铃声怎么变成饼干的叫声了?
下一秒——不对!
这不是我的手机铃声。
惊觉事有蹊跷,我一骨碌坐起身来,按下闹铃。
深灰色的窗帘,深灰色的床品,房间整洁到令人发指.....惶恐中,我胡乱掀开被子。
呼......只有我一个人。
我们不会是——
貌似不会——
但是——
他人呢?
我顾不上鸡窝一样的头发,连滚带爬冲出去。
事儿先生正牵着饼干,准备出门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