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个正值青春期还在抽条的女孩子搭着他的肩膀,意味深长,“这个就太理所当然了,为什么以后要我这个给你下命令的家主承担,而不是输的像个丧家犬的你自己承受,这么不划算的事谁会做?是吧,三哥。”
她叫着他三哥的样子,和他二哥亲切喊着他至远时一模一样,这两个人,就算不对盘也是可怕的相似。
赌注是林氏。
林七月一直都忙,完全没有作为那个年纪的女孩子该有样子,她甚至没有多少时间停下来。
所以在她成年前,他要作为临时负责人管理林氏。
对,让他这么一个浪了多年,连大学都没上过几天的人,连协助人员都安排好了。
呵呵,这一定是个天大的笑话。
所以短短三个月之内,爱人离他而去,繁重家业砸来,不等他伤春悲秋,迫使他徒步向前。
其实他大概理解七月的意思;
觉得生活没意思,只是因为执念不够,那现在,她给他一个,不服的话,就奋力摆脱来证明自己啊。
林至远都要被这风格迥异的鸡汤灌笑了。
但是不可否认,他心里的确憋着一把火,无处发泄。
故而在夜晚无人的街道,再次握方形盘的林至远心房一松,放纵了自己。
一盏盏晕黄的灯照亮前路,无尽头的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他加紧油门,想要再快一点儿,想要再次见到那人一面。
可是不管如何快,世界依旧孤寂,冷漠。
而且这午夜的梦很快就被被二哥的电话惊醒,先是YinYin柔柔把他骂了一顿,让他赶紧去医院,他才知道自己闯了祸。
悔恨和疲惫一起涌现,那一刻林至远真的,就像那么晕死在车里算了。
可是他不能。
连滚带爬滚到了医院,急诊室门上鲜红的大字犹如一桶冰水,浇灭他心里所有的不甘。
至少他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林至远胆小,大家都知道。
门口靠着墙的,是一个女孩子,或者是女人,即使隔着这么远,也能看清她妩媚妖娆的脸,现下一脸苍白泪水,空洞又麻木。
尽管她眼神坚定,可是林至远知道,那不过是站在悬崖边上最后坚强,只需一眼,就会全部崩溃。
他突然就不敢过去了。
只这一停顿,便晚了一生。
只见穿着优雅的贵妇人从他身边走过去,目标很明显。
她神情倨傲,言辞还算温柔对女孩子说了很多话。
最后在拿出一张卡递给她。
女孩子仍是一脸呆滞。
对方把卡放在她身边的椅子上,昂着头离开了。
从头到尾没发现他。
林至远愣在原地,舅舅迈不开脚步,那一幕包含了太多,她的父亲,她的爱情,或许都回不来了。
就和那个死去的人一样。
林至远猛地后退一步,随即转身离开。
他欠着她很多。
她父亲健康的身体,她与男友可能存在的未来。
还有那一份或许微不足道,但林至远依旧想为她保存的自尊心。
医院前,他回头,望着那层楼。
他欠这个人很多。
或许要还很久。
这么想着,林至远不停告诉自己‘同病相怜’‘她一定闯得过去’。
希望她带着这份亏欠,努力生存下去。
事实证明。
所有心安理得,都是自欺欺人。
理由千万种,只看有没有适合你的。
当初想得再好,在面对乔琳时,林至远仍总是一步一惊心。
他欠着她,且已经还不清。
当初那股盲目的自信早就消逝在对她一步一步的深陷中,一边害怕一边惊喜之时,他被感情抬到云端上,早忘了自己所处的位置。
现在一个松懈,林至远粉身碎骨。
*
“至远?”
林至远回神,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看向他。
“没事,继续。”
淡淡一笑,他隐下自己苍白的唇,打起Jing神。
和元杭重要的签约日子里,不能乱。
韩冰则是担忧望着他,自从那天林至远一个人出去,第二天上班,眉眼间隐隐绝望,她就知道他开口了。
可这跟韩冰无关,她也无从说起。
只是,林至远这个熬灯油一般的状态,过了多久,绝对会垮,被感情和愧疚压垮。
她当初就说过;从他招惹乔琳起,这事儿注定不能善终。
元杭的人也奇怪,这种传闻中的林总,不对劲啊。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的状态很不好。
韩冰叫人给添了些茶。
她暗暗把热水凑到他手边,让他Jing神Jing神,几年前那个颓废的林至远,她再也不想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