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ng兵在京都内绝对没有,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边军!
脸庞的惊诧都不能掩盖,想起那房屋内的孙儿以及妻子,都不用老仆催,祁浩本来疲惫至极的身躯一下子跃进了屋内。
出乎他意料的是,里面并没有任何剑拔弩张的情况,他唯一的孙儿正被抱坐在一个年轻人的腿上,那个年轻人俊美的脸上泛着些许温和的笑意,如同点点黑夜中荧光,美而温馨。
“宰相大人老了许多。”把怀中的孩子抱着放回了地面,他站起身,高大的身材让祁浩觉得压迫。
祁浩把扑过来的孙儿交给了他的老妻:“谢将军也变了许多。”
原来他以为他是与他最为相似的人,都能为了这个王朝拼劲自己最后的一滴汗水与鲜血,但是两人最终选择了一条不一样的道路。
尽管他明白这一切由不得对方,但是二人终究由惺惺相惜的好友变成了敌人。
“说吧,你想做什么?冒着这般巨大的风险前来京城,总不会就是再来看我这么一个糟老头子吧。”祁浩可谓是看着谢宣长大的,知道对着他也无需废话,坐在了谢宣对面就直接问了话。
谢宣做了个手势,门口的黑衣健仆立刻把祁浩的孙儿以及妻子请了出去。
谢宣面上浅浅的笑容也消了下去:“宰相大人应当已经猜到了,除了家人,什么能让末将这般冒险呢?”
“你为什么肯定我会帮你这么做!”
“肯定会的。”谢宣的声音低沉,说出的话冰冷刺骨,让祁浩如坠地狱,“这城我一定会攻,但我谢宣发誓,城破后只要我发现我的家人掉了一根汗毛,我就让所有赵都里的人陪葬!”
“你疯了!”祁浩拍桌而起,第一时间便是不信,他了解谢宣,他性子虽然内敛,但是明白士卒疾苦,严苛而又宽厚,他内心也相信如若他作一个皇帝,会比如今皇位上的男子更为称职。
“我没有疯。”谢宣淡淡地反驳了祁浩的质疑,“或许,你可以试一试。”
“用几人去换几十万百姓的性命如何,我相信这比买卖宰相大人一定能算清楚。”谢宣低下头俯视着祁浩,正如祁浩了解他一样,他亦是极为了解祁浩。
这一刻,他掌握了绝对的主动权。
祁浩的头颅终于垂了下来,他做不到,他做不到以几十万百姓的性命为赌注,这一场对话,注定他失败了。
“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祁浩既然下定决心要做也就不会迟疑。
“我现在必须得乔装出城与我的大军汇合,城门口已经越查越严,我无法把母亲和凌儿带出去。”谢宣不得不在此时承认他的无能,“我需要你把母亲和凌儿安置在你这里。”
“你这是在为难我!”从那重重的禁卫中他要如何把那两个女子偷出来,祁浩的脑袋晃如拨浪鼓,花白的胡子一甩一甩,坚决地表明他完全做不到。
“这事,就由末将代劳就好。”谢宣一拱手,郑重地说道,“祁爷爷,我的妻儿和母亲就拜托给您了。”
听到祁爷爷的称呼,祁浩本来公事公办的冰冷态度还是软了片刻,想到那个与他共事的老谢将军,当年咧着嘴,抱着那个软软糯糯的小团子硬是兴奋地冲上他府上要求他取名字,叹了口气,眉毛一竖:“还不快走!想被禁卫抓住么!”
“是。”谢宣戴上兜帽,本来踏出了门口还是忍不住开口,“相国大人,你有大才,何不为了天下百姓而为官!”
为了天下百姓为官么……祁浩仰头看着秋季晴朗的天,鼻尖微微泛酸,手攥着门框,当年他也是怀着这样的伟愿而投身官场,并且如今他也没有失去那一腔热血!
可是他胸膛里流着的不仅仅是一腔热血了……
姜凌与谢母及一众完全可以信任的家将商议了许久,终究打算趁着禁卫换班时的松懈动手,至少也要逃离这个皇帝的掌控,绝不能给远在边疆的孩子的父亲拖后腿!
出乎姜凌意料的是,本该是不会有禁军巡查的时刻,远远依旧走来了一队新换防的禁军,一共十人。
她心一狠,既然做了就没有再因为这么些人逃回去的道理!
姜凌还未显怀,故而手脚功夫也没有退步。
她隐藏在一旁的屋檐上,等到禁军走得进了,一个手刃就往一名禁军的脖颈敲去。
突然耳侧响起一道风声,姜凌的手瞬间就被攥紧了,整个人被一股力量一带扑进了那个禁卫的怀抱。
“下次不许冒险!”“禁卫”的声音耳熟得令她眼眶发热。
很想在他怀里好好大哭一场,可是姜凌知道现在并不是时候:“母亲和一些家将就在后面。”
谢宣点了点头。把一些禁卫的服饰分给了家将和身材高挑的姜凌,谢母则是被一个小厮的模样的人引入了一辆马车。
一行人混出府后,怕被其他禁军发现情况异常,便立刻分道扬镳。
望着远处愈发看不清的人影,姜凌的眼睛发红,突然她惊愕地想起,她还没告诉他她已经有了他的骨rou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