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把秦纡给彰儿留着的,等彰儿热孝一过就行拜师之礼,可如今这样晾着个状元郎也确实不像话,可他是万万不会派他去南方的,秦纡出身贫寒,什么背景都没有,又年轻无经验,派去南方还不被玩死啊?
不过让个毫无世情经验的人给彰儿做老师他也不放心,便道:“这件事我会和父皇商量一下,秦侍讲不要着急,等忙过南方防洪的事情再说。”
秦纡只得行礼退后,却不偏不倚地站在阮昭旁边,阮昭不由又端了茶来喝以避开他的视线,心想这孩子不会还没死心吧?可他不是和青柏是同科吗,直接去枢密院找青柏不是正好,老往他面前凑做什么?难道他这个当姑父的还能管得了妻子娘家侄女的事?
赵瑄看了看他俩,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又很快回过神和众人说了些政事,见天已黑就留众人吃饭,大家忙推辞了各自散去,赵瑄送众人出了朝闻堂,见阮昭转身唇动了动还是忍不住脱口道:“先生留步!”
阮昭脚步一顿,回身拱手道:“殿下还有何吩咐?”
赵瑄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众人便都识趣地先行离开了,赵瑄便低声道:“先生,阮娘子还好吗?”
阮昭抬头看向他,眼神有点冷,淡淡:“小女很好,劳殿下记挂了。”
就算再怎么说服自己这两个孩子是无辜的,阮昭还是忍不住有些生赵瑄的气,他明明给不起承诺却还是招惹了自家女儿伤心,现在竟然还问他女儿过得好不好?能好才怪了!
赵瑄心里揪的疼,低头道:“先生怨我也对,我知道烟雨定然过得不好,可先生既然投向了我自然也明白我要干什么,我要坐上那个位子不仅是为了大哥,也是为了烟雨!”
阮昭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惊慌道:“万万不可!”
赵瑄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沉声道:“为什么不可?因为赵盈是我的堂兄?可先生也应该看的明白,赵盈多半是早就投向二皇子了!我与二皇子总有一个要胜出,若我败了自然不会牵连她,可若是二皇子败了,赵盈也必当落魄,难道到时候先生还愿意将烟雨嫁给赵盈?”
阮昭也没那个心思纠正他不该叫自己女儿的闺名,规劝道:“就算荣王世子投向了二皇子也罪不至死,他毕竟是殿下的堂兄,烟雨与他是御赐的婚事,若他事败后殿下就要娶烟雨世人会怎么想?就算殿下不介意史书口诛笔伐,我也不愿我家烟雨担着个红颜祸水的名声!”
赵瑄抿了嘴没有说话,阮昭却在他倔强的眼神里看到了偏执的光芒,不由感到无力的很,叹气道:“臣会投向殿下只是因为对先太子的敬重,还有威远侯家的关系,殿下如今在朝政上越来越熟练,心性也不再那么单纯,但到底不是二皇子那等Yin险狡诈之人,所以臣才甘为驱使,可臣的立场与小女无关,哎,算了,这些事以后再说吧,总之就算小女愿意我也是不答应的,皇后娘娘更不会愿意,殿下还是死心吧,”
“先生!”
赵瑄还想再说,阮昭却一拱手转身大步而去。赵瑄看着他的背影攥了攥拳,又很快松开,原本清亮的眼也变得深邃忧郁,本善走过来小声道:“殿下,英国公叫人来传了话,说自己不方便过来,但心里是向着殿下的,原本跟随太子殿下的几位将军也都派人送了信来,只有浔阳侯那里没有消息。”
赵瑄脸色一寒,冷笑道:“英国公是个老狐狸,只怕是还在观望呢,浔阳侯是赵盈的亲舅舅,现在只怕已经是二皇子的人了,真是没想到,他原来是二皇子安插在大哥身边最大的jian细!还有那些安插在大嫂和彰儿身边的人,我这个二哥藏得真够深的!”
本善脸色也不好看,绷着脸道:“寒黛已经清理了那些人,新派去的人都经过了严格地调查,绝对没问题了。”
赵瑄可不这么想,但只要近身的人没问题就行了,现在算下来原本跟随大哥的人只剩了七成,其中还有两成犹豫不决,不过他也知道这种事急不得,毕竟他过去连面也不怎么露,总要花些时间熟悉朝政,表现出让人信服的能力,他回头嘱咐了本善几句,才转身去书房看书去了。
没几日南方防洪的旨意就下来了,工部,兵部,太医局的人员都定了下来,监察官选了陆恪言的学生,御史耿正随行,信王亲自送了这些人出了京。另一边阮烟雨和母亲,沈青溪还有陆柔柔在阮弘的陪同下去了相国寺上香,赵瑄回城的时候得了消息立马回府换了衣服,带上本善和两个侍卫直奔相国寺。
☆、少女心思
汴河上船只众多,朝廷的官船行速很快,船头上站着一个穿着儒士袍的相貌俊雅的少年,正望着远去的京城出神。
小厮茂儿走过来为他披上外衣,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郎君,我怎么觉得信王殿下好像不太喜欢你呀?”
那少年正是自请去南方防洪的已经十八岁的杨文修,他如今已经长成,身材修长清瘦,面容温润多情,有官员的家眷走出来看到他都会忍不住多看一眼,他回头看了茂儿一眼道:“怎么说?”
茂儿道:“殿下对大家都客客气气的,为人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