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之间再不济,毕竟是亲兄弟,遇事可以有商有量共论对策。一来二往,事情渐渐演变成了如今的局面。
朱冈又摇了两下扇子收拢,步至朱樉面前,小声道:“二哥莫急。父皇若问起为何调动兵马,你直管说是为了对抗北元残军。西安是西北边防要塞,增强兵力是无可厚非的事。至于老大这边,你让布政司的人自己识趣点,别以为讨好太子就能往上爬。再怎么说你是秦王,是父皇的亲儿子。你有再大的不是,虎毒不食子,父皇他也会原谅你的。等你回到西安,就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嗯,”朱樉点了点头,心中的焦虑消除了些,“那我抓紧交代下去。还有……”
朱樉抬首看向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离开后,还望三弟多替我留意一下你二嫂,我怕她会轻举妄动。”
“二哥放心,弟弟我会好生看着二嫂的。”朱冈拱了拱手,继续道,“二哥,你说大哥他待在京城什么都不用做,一有风吹草动就拿着尚方宝剑来查你。他也就是命好,若是没了他,你就是我们兄弟的大哥。要不干脆趁着这次出宫,在半道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
“哎,老三,”没等他说完,朱樉就出声打断,“别多说了,再怎么样他也是我们的大哥。我只是想保护好敏敏,不至于要手足相残,伤了大哥性命。总之我回京后,会好好向父皇解释清楚的。其他事情,等我回来后我们再议。时间不早了,你回别院去休息吧,切记路上小心,别被人发现了。”
朱冈见他下了逐客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于是回道:“那二哥,你多珍重。我先告辞了。”
朱冈一走,朱樉便起身向王府后院走去。
“咯吱”
朱樉推门而入。
达兰走上前,向他恭敬行了个礼。
“王爷。”
朱樉点头回应后,向她摆了摆手示意退下。
达兰抬眼看了秦王妃敏敏帖木儿一眼后,转身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下夫妻二人。
敏敏缓步上前,替自己的夫君脱下外袍,挽着他在桌案边坐下。
“什么时候启程?”
“后天。”
“那么快……”敏敏替他倒了杯水,随后在旁坐下。
朱樉伸手握住她放在桌案上的小手,用力按了一下,安抚道:“朝廷催得急,我得尽快赶回去。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父皇也只是例行公事问问。若他们真有了十足的证据,这会早就让人把我关进大牢了。所以,你别太担心,我们小心应对便是。再说,我们也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说到底,我们做的那些也是为了两朝的百姓着想,是为了能给他们带去和平安定的生活。”
“你会不会后悔当初答应了我的请求?”敏敏依偎进他的怀中,“若不是我求你收留哥哥以前的旧部,你也不会因此越陷越深,被夹在两朝之间为难。”
朱樉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温柔道:“敏敏,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和我这么见外。你是我的妻子,你的族人有难,你需要我的帮助,我怎会袖手旁观?只是我没有预想到部众越来越多,他们毕竟不是我大明的子民,其中诸多隐患在我还没来得及想办法解决之前已经被朝廷察觉到了。未得圣谕擅自调动兵马的确是我有失,待我回去向父皇解释清楚就没事了。”
“谢谢你。”敏敏紧拥着朱樉,埋首于他怀中。
“不用谢我,守护你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朱樉离开西安后,秦王妃敏敏也没有闲着,指挥着王府仆从收拾整理打扫院落。正在她忙得不可开交时,达兰匆匆走到她身边耳语了几句。
“刘全。”敏敏向距离自己不远的侍卫喊道。
“王妃有何吩咐?”朱樉此次去往京城没有带自己的贴身侍卫,他让刘全留在西安保护王妃安全。
“我前几日在西街的镜庐定制了一套新的茶具,你去替我取了来。”
刘全恭敬道:“是,王妃。小的这就命人去取。”
“不行,这是专门为太子殿下定制的,别人去我不放心,万一毛手毛脚摔坏了怎么办?还是你去吧。”
“这……”刘全犹豫了一下,“回王妃,王爷出发前特意叮嘱小的要好生保护您,这取茶具的事,还是由别人去吧。”
“太子没几日就要到了,这不都在忙吗?我就在王府中,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快去快回就好。”敏敏转换了一下口气,继续道,“还是说,只有王爷才能使唤得了你,我这王妃说的话,不顶用是吧?”
刘全一听她语带愠色,忙解释道:“不不不,王妃您误会了,小的不敢,小的这就去。”
待他走远后,敏敏向达兰使了个眼色,后者带着她去往了王府别院。
虽说只是西安秦,王府的一处小别院,可这里亭台水榭、绿树掩映,颇为雅致。晋王朱冈执扇立于方露嫩芽的拂柳之下,青衫长袍,衣袂飘飘。原本朱樉在离开西安前就催促他早日回去太原,以免太子半路兴起取道太原,节外生枝。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还没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