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而孟辛然跟在他们后头,几步远的地方,耷拉着眼皮,不时打个哈欠。
奇怪了,孟辛然今天怎么回事?之前不让她跟着的时候,她可是时时刻刻贴得很近,半点间隙都不愿意拉开。如今让她跟了,反倒离得这么远。这完全不像她的风格。今天突然离得怎么远,
顾言意对此很是不解,忍不住回头看了孟辛然一眼。他眨巴眨巴眼睛,企图引起孟辛然的注意。可惜,孟辛然低头打了个哈欠,全然没有看他。
“算了,不管她。”顾言意小声嘟囔了一句,继续走自己的路。
过了一会,他见孟辛然还是没跟上,便转头,小声唤道:“孟辛然。”
孟辛然没有答话,顾言意又喊道:“你怎么走这么慢呀。”
孟辛然恍然未觉。
“我和你说话呢。”顾言意慢下了脚步。
孟辛然还是自顾自地走着。
这下,顾言意有些急了。他停在原地,等着孟辛然走到他身旁。
“孟辛然。”顾言意大声喊道。
闻言,孟辛然吓了一跳,慌忙后退了半步,单手抚着胸口,额上隐约有些薄汗。
顾言意见她这副模样,方知自己鲁莽了,忙道:“对不起,吓到你了。”
孟辛然慢悠悠地抬起眼皮,向顾言意投去目光,道:“不关你的事,我……我是被昨晚做的一个梦缠着了。”
“噩梦?”
“嗯。”孟辛然语气有些虚弱,“昨晚,我梦到我在一条很昏暗的小巷子里来来回回打转,走了很久很久,才找到巷子的出口。刚从那里转出去,我就瞥见一个穿白衣的恶鬼飘在路口。那只恶鬼脸上五官全无,只剩一个大嘴巴,不停地开开合合。他一看到我,那嘴巴张得更大了,大得好像能装下另一个脑袋。下一刻,他又伸手把自己的脑袋摘了下来,揪着头发,像提灯笼一样提在手上。”
听到这,顾言意脸色已渐渐发白,一口口水堵在喉头,半天没能咽下去。
孟辛然偷偷瞄了他一眼,眼底浮起一丝促狭,但面上还是装作很害怕的样子,继续说道:“脖子上的口子也瞬间冒出了黑水,源源不断。说也奇怪,黑水流到他的白衣服上,居然完全没了痕迹。我猜,他的心早就黑了,只是想要用白衣服伪装罢了。果然,我猜的没错,这就是只黑心鬼。他一边追着我跑,一边唠唠叨叨说要吃了我。这鬼缠了我整整一个晚上,以致于我觉得啊,他现在还在我眼前飘啊飘的。言意,我腿软走不动,你说怎么办?”
顾言意直愣愣地盯着某个点,有些出神,完全没有听到孟辛然的问题。
“言意,我腿软走不动,你说怎么办啊?”孟辛然又问道。
“腿软走不动,怎么办啊?”顾言意呆呆地重复了一遍。
“对啊,你背我好不好?”说着,孟辛然一把扑到顾言意身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
“啊……”顾言意猛地大叫出声,紧紧闭上了眼睛,一脸惊恐,“不要……我的脖子,我的脖子。”
孟辛然收紧怀抱,道:“要不背我,要不陪我走慢点,你自己选。”
顾言意慌慌张张地扯下孟辛然的手,点头如捣蒜。
孟辛然瞄了一眼等在前头的沈墨白,得意地斜起嘴角,挑衅意味十足。
沈墨白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她,转身继续行路。
站在一旁的小七,将孟辛然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她怎么也想不通那一眼是为了什么。为了顾言意吗?可是她和沈墨白何时因为顾言意开始有了冲突?这冲突又究竟是什么呢?思来想去,也没有答案,小七顾不得许多,赶紧小跑着追上沈墨白。
就这样,四个人分成了前后两组,往景溪而去。不消一个时辰,四人就进了城。
昨日,顾言意提议要今天再出发时,小七还以为念潭和景溪相隔甚远。今日一看,景溪城不过就在念潭隔壁,何必要多等一天?如果是因为下雨的话,那就更说不通了。这个季节的雨水虽然总是来得很突然,而且雨势不定,但它来得快,去得也快。总的来说,影响是不大的。
当时,顾言意到底要说服沈墨白什么呢?
“我没事……”
小七脑中忽然闪过偶然听到的那三个字。
昨天在庙里,沈墨白整天坐在角落,也不动弹,莫非是伤势有恙?若是这样,顾言意担心他冒雨行路,这也就说得通了。
他的伤势好了吗?也没见他喝药,究竟如何了?
这些话小七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没有问出口。她和沈墨白总是沉默相对,
对于沈墨白,她总能在沉默中尴尬,可是沉默又是最好的处境。最舒服的状态。不多一言。
入了景溪,四人去了客栈投宿。
“四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小二殷勤上前。
“住店。”沈墨白道。
小二一脸堆笑:“对不住啊,本店只剩两间玄字房。”
“无妨,就这两间了。”沈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