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慌?!所以,依我老沈之见……”
嗯,所以,门外黑衣玄甲的萧家军,就带着明晃晃的刀剑,将他们这些可能一辈子,只见识过一次王府荣华,正做着各式各样美梦的叛变的将士们,都带领到合适的地方去。领头的捆住,送到宫中,重要的人物,捆住,送往刑部——兵部很忙,刑部的周尚书最近身子骨健朗,似乎可以担此重任了。
一样是没有抵抗,十分顺利的抓捕。这次月华兵变也算是夕月王朝历史上的一次传奇,据说,当时,萧家军顺顺利利地把所有的人带走,仿佛只是负责洒扫的人,在珉王府清扫走一堆垃圾一般容易,一切在沉默中进行……据说唯一扰人清净的,是个叫做卢大力的百户,他大概是地位太低,之前也没有谁特别给他做思想工作,于是,他当时就拼命地叫着,说:“我是冤枉的呀,我是被张大人逼迫才来的啊!”
所以,他身边的张大人正好手中还有一把匕首没来得及上缴,就直接给了他一下子,一刀毙命,正中咽喉……然后张大人便也自刎在阶下。
沈恩顾很是不满道:“你们都是为珉王而来,如今,竟脏了殿下的玉阶,待殿下回来,岂不是难过?”
数千人默默无声,他们都知道,珉王殿下是不会回来了,即便真的能再回来看一眼,也决不至于在意台阶上这一捧忠义之士的鲜血……所以,没有人愿意再流血,毫无意义的流血了。
……一切尘埃落定,一捧血平一次叛乱。
待刘旭到了宫中,宫里早就摆好了筵席,刘暝与刘旸,已然微醺。
当他走了过去的时候,刘旸便举起了杯,道:“皇兄,皇兄啊!三弟已然告诉我这所有的一切,你今日,愿意将臣弟接到宫中,便是要保住臣弟这条性命……臣弟知错了,臣弟愚钝,当年围场上,便是被人蛊惑,而今……却再次被别人的巧言令色迷惑,臣弟就是个蠢货,承蒙不弃,让臣弟往在扶摇山,为父皇守护皇陵吧”他话音未落,却已然哭道在刘旭的脚下。
刘旭轻轻扶起了他,让他依然坐在桌子前,兄弟三人重新把盏开始饮酒……是啊,一样心存野心,有的人就有本事领千军万马抢夺天下;有人却数十年如一日的隐忍筹谋;有的人,就只能这般了,永远冲在前面,被当成枪来使唤……所以,如果一定要原谅的话,他更愿意原谅这么愚蠢的刘旸。至于守皇陵吗?他笑道:“二弟说什么傻话?我们兄弟之间,怎么忍心你受苦,只珉王府,却不好再去了,从今后,你只住在城西的重露宫吧。”
珉王知道重露宫是什么地方,那里软禁过前朝的遗孤,软禁过废太子……而今自己能软禁于那里,也是一桩好事,不是吗?
他一直喝,喝到了吐,似乎要吐出五脏六腑一般痛苦。
等刘旸终于醉得人事不省,刘旭便道::“妥善安置老二吧。朕还要去见见辰王皇叔,想来,他在等我,也等得着急了。”
刘暝笑:“臣弟请辰王皇叔在御花园的花汀喝茶,他不喜欢酒,便没有让他也来此处,与我们这些小辈一起。只是,皇兄你一个人去就可以吗?”
刘旭笑道:“为什么不可以?朕好久没有陪辰王皇叔喝茶了。”
茶实嘉木英,其香乃天育。芳不愧杜蘅,清堪掩椒菊。上客集堂葵,圆月探奁盝。玉鼎注漫流,金碾响丈竹。愿君斥异类,使我全芬馥。
第91章 非君子
刘旭到了花汀, 此时夕阳正好,残阳如血一般铺在水面上,与四下的青苔石影相呼应, 颇有些波澜壮阔的味道。
花汀的石几上, 远山君窑瓷盘上摆着一壶清茶,几个小盏。一旁的萱花金猊兽的口中, 吐着冉冉的沉檀香,与亭子周围熏得金银花艾草的味道应和着, 倒少了素日的古朴沉闷, 平白清幽起来……石几旁摆着两张藤条编制的逍遥椅, 椅子很是舒适,然,辰王的坐姿却没有以往的恣意平和, 有些板正拘谨似的。他听见了刘旭的脚步声,似乎要站起来见礼,刘旭却压住了他的肩膀,笑道:“此处没有外人, 皇叔何必多礼?”
辰王茫然四顾,果然,刘旭竟是一人走来, 身边一个内侍都没有带着,刚刚还远远伺候的几个宫女,此刻也不见了踪影……他有些愕然,却又忽然了悟, 笑着端起了茶杯,向刘旭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却先一饮而尽了。
茶,只是新贡上的涔水白菊,用琉璃盏盛了,泛出些极其澄澈的浅黄色,在这清幽之处,更显得清幽……凑近了,便能闻到涔菊的清香与野参蜜的香甜味道。刘旭亦笑了,浅尝一口就搁下,道:“涔菊的解暑去燥,可是未免寒凉,多饮总归无益,秋节方至,燥气未起……不如放一放,收敛了寒意,再饮不迟。”
辰王听罢,一声苦笑,摇了摇头,仍未开口。
刘旭不禁又笑了:“侄儿班门弄斧,却忘了皇叔乃是内中行家,以前,侄儿最喜欢的,便是听皇叔讲茶道。”
“是啊,而今你们长大了,皇叔,却老了……”辰王不自觉地,便又一次拿起了石几上的小盏,凑到了嘴边。
刘旭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