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难道荣华富贵就是唾手可得的吗?笑话,真是这样的话,朝臣也太好当了一些。事实上,朝臣们轻易是不用选择的,可他们每一次的选择都是拿命在赌博。
吴保心中十分清楚,自己选择湘王,输得万劫不复的可能性反而会更大,但是怎样?那些个赌徒,谁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不都是赌红了眼睛,输得倾家荡产也不肯罢休吗?
将士们都是天生的赌徒,指望天命佑护的远比笃定地确切地掌控着自己的生命的人多得多。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将士们做赌徒,多是出于无奈,他们有的选吗?可以选吗?从军的人,走上这条路,心中都明镜似的,把意外看得更加淡然。
吴保之前的纠结,只不过是离死亡太近,却偏偏又安然逃离了的缘故。他当时也没有想到自己是可以逃出升天的,毕竟盛柯与苏哲死得太快,几乎让人无法做出反应,这件事就像惊涛骇浪似的,将吴保的心吹成风中的树叶,浪里的帆船……可是真回头去想,若是当时不背叛,而与湘王殊死抵抗呢?结局会有不同吗?会吗?
所以在能选择退却的时候,人都是惜命的。只有在前狼后虎,没得选的时候,才只好听天由命。
湘王的想法,吴保已经决定不去窥探了。至于吴保的想法,湘王倒也完全不在意。
说起来,刘昱也是十分愤怒与吃惊。他怒盛柯的愚蠢,也吃惊于萧央的凌厉。
明明当年在枫山围场上的时候,萧央还是内敛的。刘昱觉得年少时候的记忆因为自己的冥想而渐渐鲜明起来——他记得,萧央那一整天根本就一直跟在沈灵犀的后面,恰到好处地掩藏着自己锋芒。
这么多年来,湘王不是没有试图拉拢过萧央。可惜,他在月华城里呆的时间太短了,父亲早早地就将自己打发在相州。所以,萧央就在这些年的时光里,毫无悬念地和皇兄愈走愈近,等自己那一年回去献俘的时候,他们已经默契无间了……那份忠肝义胆,真让人嫉妒啊!
即便是刘昱也听闻,皇兄与萧央中间出现过一个云梦晚。江山美人的选择?刘昱一度为之兴奋过,可谁曾想,依然……依然是不能改变萧家的忠义吗?
刘昱在自己出兵前昭告天下的檄文中说,父亲其实是想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可是,那些话都是骗人的。没有人比刘昱更加清楚:父皇从来就没有想过给自己机会。那一次在围场上,父皇赐予的惊鸿有那么刹那乱了自己的心思,让他误解。可是,之后父皇所有的举动,都是在明确告诉自己,自己仅仅是一个为皇兄戍边守土的将领,仅此而已。自己是骁勇善战的,这是一种天赋,更是一种无可奈何的选择。
他是要自保的,因为,在这一片广袤的,贫瘠的土地上,他与其他将士们没有什么区别。并不因为自己有着高贵的血统,蚊虫就不会叮咬自己;并不因为自己出身皇室,shi热的气候就不会侵扰自己;并不因为自己的有个高高在上的父皇,南蛮王就会对自己友好,那些野蛮的湘兵就不会对自己刀剑相向。
那么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呢?只是因为自己的勇猛?所以连在太平地做个安乐王爷都不可以吗?当然,自己也从来都不甘心安乐,他的骨血里流着的就是不甘。自己也是父皇的儿子,最肖似父皇的儿子,凭什么为那个无能的皇兄守土戍边,受尽苦楚?!
父皇不肯给的公平,自己就去挣回来。
与盛柯、吴保这些南将不同,他从来没有忘记萧央,没有忘记过萧家军的勇猛。所以他现在的心情,不只是愤怒,更多的反而是喜悦,因为应该来的终于来了。
如果一切都像是对付襄州与青城那般顺利,那么他就要怀疑父皇的眼光了,他就要怀疑自己即将为主的土地,是不是存在着问题了!还好,不是这样的,像模像样的抵抗终于来了,不是吗?
这才有趣,他就是要战胜萧央,然后骄傲地直趋月华城,让那个软弱的皇兄,对自己俯首称臣!
萧家军是吗?从来都只忠于一人,不参与派系之争的升平将军府吗?这才有趣,这才是自己想要的,是所有君王都喜欢并信任的。所以,刘昱觉得自己应该打败萧央,俘虏他,等自己登基那一天,萧家还有的选吗?届时,萧家所忠的一人,不还是高高在宝座之上的自己吗?对于萧家来说,宝座上是谁,似乎也并不那么重要。
因为这些年来与南蛮王的厮杀,与野蛮凶悍的湘兵对战,刘昱觉得自己骨子里有什么东西觉醒了,是的,他骄傲、张扬、凶残,可是,他为什么原谅了吴保呢?原谅,哦,不,他只是完全没有把这样的小角色放在眼中罢了,一个副将而已,即使是盛柯,那算个什么东西呢?死了也就死了,反正他们的价值,也已经压榨过了的。
现在,要慎重对待的人,是萧央。
萧央,我来了,你准备好了吗?
萧央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了,不同于焦浩然的隐忍,萧央是好战的,他巡视了贵南城所有的军队,人数不算是多,但是那又有何妨?很快浙洲与庆州就会派出六万的援兵与五千的萧家军,赶到贵南。算算日子,也快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