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想要拔掉,却被蓝磬制止了。他暴躁地奋力挥开两人的手,执意不肯松剑,竟仍要向池安与邓婆婆行去。
池镜喝道:“蓝漪,别闹了!”
“不能让他跑了。”蓝漪喃喃,双眼翻涌着猩红的芒光,青筋突起额xue鼓动,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我得杀了他!”
“够了,真的已经够了。”蓝磬用力按住他的肩:“小漪,你什么也不需要做,有大哥和阿姐在,我们会处理的。”
蓝漪不理他,气呼呼地扬剑,看见池镜要抢剑,立刻恶狠狠地瞪过去,蓄势发怒,忽觉后背一紧,他的整个人也随即僵住了。
仿佛在这一刻浑身的力气被抽空,长剑松手,咣啷地掉落在地。
蓝漪双膝一软,骤然脱力般跌坐在地。从背后拥抱他的人也跪在了地上,将脑袋抵在他的背脊,将身上的颤意通过彼此的温度传达过去。
“你别动,我很害怕,想抱抱你。”
“我知道你也很害怕,所以你也抱抱我。”花小术将脸贴在他背上,嗡声说:“没关系。”
蓝漪捂着脸,痛苦地皱眉,摇了摇头,发出嘶哑的哽噎:“……小术。”
“好痛,小术。”
“我好痛。”
第92章 究竟谁没人性
“你就是池安?”
邓婆婆抱着池安,忽闻一声温柔的女声欺近。她怔愣抬头,发现对方已经来到跟前。近看着装打扮雍容华贵,饶是如此却未显一丝盛气凌人,声如涓流似水恬淡,令人心生好感,无法抗拒。
池安那削瘦而尖细的下巴被抬了起来,失焦的视线顺势抬高,慢慢凝聚在眼前的女子身上。
“长得真像你的祖父安宁王池宁,难怪……”
他从未见过这样美的女子、从未听过这样温柔的声音,情不自禁陷了进去。然后迷迷糊糊间,听见对方一声笑,笑意微冷:“难怪小漪会生气。”
池安感受到环抱自己的手臂收紧,邓婆婆的紧张情绪明显地传达过来,可他的目光却没有从对方的身上移开,喃喃低语:“你是谁?”
“你问本宫?”蓝霓支膝缓缓站了起来,凉凉说道,居高临下地冷睨着他:“本宫是你仇恨的蓝家人。”
蓝霓将目光移开,冷冷地横扫向没有离去的围观之人。她的目光太冷,以至于无人胆敢与她对视,纷纷避开视线。人群之中有人压低脑袋,想要离开此地,却被蓝霓一眼指了出来:“来人,抓住她。”
皇后的命令无敢不从,御卫顷刻从人群之中挖出了试图逃离的女子。认出孙静蓉的人低呼惊叹,不认识的满目惊疑,孙静蓉狼狈地被押到了皇后跟前跪在地上,她挣脱不开,面上勉强维持平静,眼里已经摒射出滔天怒火:“娘娘这是何意?”
“你问何意?”蓝霓冷笑:“你擅自带来的人疯癫成性,惊扰了众位的雅兴,还扰乱了春花宴应有的秩序。你可知宴上来宾皆是京师之中身份地位举足轻重之辈,倘若有所损伤,你又该当何罪?”
孙静蓉隐忍怒意:“皇后娘娘说反了吧?在场诸位亲眼目睹皆可作证,看看真正疯癫成性的究竟是谁?!”
蓝霓面不改色,无可无不可道:“既然如此,你便向在场诸位求证好了。”
孙静蓉眉心一跳,举目四望,竟无一人胆敢站出来!其中一名小姑娘刚要张嘴,立刻就被家中长辈给按子回去。
登时孙静蓉目露哀色,面上尽是悲愤与冤屈。
或许是出于同情怜悯,又或许是有人后生无畏,竟当真有人站出来指证:“分明就是他先动的人,凭什么让人家无辜的小姑娘含冤受屈!”
有一就有二,很快又有人站了出来,家中长辈竟是怎么按也按不住。
孙静蓉大喜过望,底气又足了几分:“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两人,你平白无故冤赖于我,莫不是心存私见,实为迁怒?!”
这么一说,就有人开始交头接耳。
很多人都知道孙静蓉是太后身边的人,她自小被当作皇后人选悉心培养,这些年来太后与皇后交恶,太后处心积虑想要废后另立,废的不就是这位蓝皇后,立的不正是这位孙小姐么?
皇后此番行事动作可不够干净利落,明显得容易落人话柄。
更何况,现在最大的问题可不在是谁将人带入此地,而是这一老一小的身份,以及背后牵扯出来的陈年旧案!
孙静蓉原本并不想就这件事上出头的,但是既然皇后非要将她推向风尖浪口,那她索性豁出去,誓要据理到底!
“这两人声称当年发生命案的宁王府所存活下来的余辜,娘娘为何不细究真假,却反而迁怒他人?莫不是正如他们所言,其实那桩惊天惨案正是你们蓝家的人所为?!”
孙静蓉心中冷笑,今日之事众目睽睽,就不信蓝家还能够全身而退!
蓝磬张了张嘴,却被蓝霓拦下。她面色疏淡,双唇启阖:“在你站在这里质疑本宫之前,你可曾问过太后、问过皇上,他们是否愿意将此事宣之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