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跟踪她,那份U盘里的内容,她看过了,是一张完全陌生的侧脸。
所以,跟踪她的人应当是被雇佣的。
把季源洲三年前不告而别和如今的失忆联系起来,无论真相是什么,季源洲现在都处于很被动的局面。
但是诚如她和靳长风说的那样——陈爷爷的去世、她三年来的漂泊思念都不是什么太甜美的东西。
于是,她决定换一种方式去说。
总之,先把自己的心意告诉给季源洲。让他知道,过去、现在、未来,她喜欢他。
怎么能不害怕,怎么能不畏惧。
但她可以,他也一样可以。
因为,季哥哥,我们能给彼此力量。好比六岁半的我,也在你的教导下勇敢地长成了如今这个想想。
那一晚到现在,冯灯给了自己一天的时间,把自己泡在项目里,来靳长风这里的那一刻起,害怕是眼泪,但眼泪过后,她自己擦擦,心中的决定终于全部尘埃落定。
她给青合科技的主管去了电话,请了一段时间的假期。
主管周天吃惊地在电话那头说:“新项目你交的那个主意得到了很好的反响,刚刚得到了那边的回馈,我们中标了。接下来就是论功行赏的时候了,怎么了,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了吗?”一般来说,主管不大会关切员工是否得到多少奖励,毕竟人少来一个,或许其他人分到的关注会多一点。但这段时间下来,冯灯身上天然的那种亲切感,原来已经让周天自己都吃惊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谢谢周姐。”冯灯将头靠在公交车窗上,外面穿梭的人那么忙碌:“是的,家里有事。一个很重要的人,我要带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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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到季源洲家小区的时候,或许是心灵感应。
季源洲正开着那辆车从正门口出来。
他们擦肩。
她回头。
他停车,从门内走出来,三两步快速上前:“真巧。”他笑了下:“我也打算去找你。”
“我也是。”心里泛起一阵阵温热,她眼看着他,那所有的七上八下好似全找到了安全感。
“我猜你肯定有很多的疑惑,虽然这是工作日,但我猜你也请假了。”
他很浅地唇角上扬,是在说他的想想猜得很对。
于是两人一道走回去,坐进车里。
车子开出去,再转一个弯,从地下通道坐电梯上去的时候,冯灯突然觉得,这直线的上升就宛如她长大的这么多年。
跟在他的身边,一直长大,长到这么大。
叮一声,电梯门开了。
有些人出去,有些人还在原地。
冯灯和季源洲一道跨出去,开门的时候,她站在他的左侧边,叫他:“季哥哥。”
他身形一顿,回眸去望——
冯灯:“季哥哥,你不记得也不要紧,我来告诉你,我叫冯灯,小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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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源洲给冯灯榨来一杯芒果汁,空调开了二十度,两人穿着短袖一道坐在沙发上。
冯灯一口气喝掉一大半:“你看,不记得没什么了不起,你总是感觉得到我喜欢什么。介绍一下,芒果汁,所有跟芒果相关的,想想最爱。”
季源洲想,难怪去到超市的时候总想买芒果回家。
她是原因。
“那么。”季源洲看着她唇角的芒果汁:“也就是说,你从一开始就记得你是想想,还有……那个昙花岛。”也是那天吃夜宵,他才终于确定,冯灯记得很多事情。
至少,并不像刚开始一样,不认识季源洲,只生疏地说季医生。
“是。”冯灯并不隐瞒,“因为这个。”她从包里拿出一封信,给季源洲看。
信纸已经老旧,上面有深浅不一的褐色,像是人的眼泪痕迹。
他看一眼她。
她摇摇头,意思是:都过去了嘛,不记得的人是你,你才是可怜鬼。
为了让他更放松,她伸出食指,虚虚戳了戳信,意思是叫他看内容。
他于是拆开。
信纸上的字迹,不错,是他的。
那种欧体加自己习惯性的笔力痕迹只有季源洲独家一份。
模仿不模仿,他本人能一眼识别。
信上的内容是:“我已经在京都找到了家人,不会再回来了。”
就这么几个字,喝芒果汁的冯灯闭着眼都能记得什么地方是横什么地方是撇,什么地方又是捺。
“三年前,我大三,上学期课程很紧上完了,下学期十分清闲但是决定考研,开始在校复习。你那个时候去了国外跟着导师学习,我们说好了暑假的时候在昙花岛见面。”
季源洲:“昙花岛?”
冯灯把他放在身边的那个报纸夹子打开,在里面找了一下:“呐,这个。”果然从里面找到一五年的报纸后,她将它拿在了手上。
用眼神去看他,总有一点为那次夜宵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