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闭着眼,一路熬着过了六个小时,奥利洪到了。
奥利洪码头上,等着过湖。
这就是贝加尔湖了。
蓝色的冰面,一眼望不到头。
登上气垫船,团员们特别兴奋,因为换做任何一个人,坐船不是接触的水,而是冰面,全程漂移般的高速前进,那新鲜刺激感,无与lun比的!
瞿嘉不属于他们那一波,她早对俄罗斯的一切没有新鲜感,当时瞿定北失踪,她只想着摆脱这一切,憎恶这一切,而不是抱着欣赏的态度,现在也不例外。
她这一趟行程,从九月初的艳阳中出发,颠簸多个国家,于热力无比的东南亚转到俄罗斯冰天雪地的寒冬,只为见一个人,见一面就走,只要亲眼看到他活着。
所以于他人而言,这趟旅程刚开始,而她的,已经可以结束。
“胡日尔村到了。”大家欢呼着,在高速漂移中看到了冰面中心的小岛。
瞿嘉没有睁开眼皮,凛冽的朔风吹打着她两排睫毛,白色雪粒迅速在那上面凝结,她感觉到身后冰层的震动,他在那艘船上,他的目的地——胡日尔村到了。
“瞿嘉下来了。”阳导先跳上岸边呼唤她。
瞿嘉揉了揉睫毛上的冰花,是几颗泪水凝成的花,她起身跳下船,不动声色地跟在大部队后面。
“那男的真帅啊。腿长,呆会到屋里脱了大衣,我要瞧瞧他有没有胸肌。”阳导拖着行李,目光饿狼般地在前头那道孤卓背影上打转。
瞿嘉表示赞同,她也把目光贪婪地沾在那人身上,然后嘴角嗤笑了声,“我要看他tun肌。”
惹的小阳导大笑,直说她开荤了开荤了。
“哥,你有没有种衣服被扒光的感觉?”魏旬嘴里哈着白气,时不时往后偷瞄,然后跟身旁高大的男人报告,“那美人眼神……你今晚真要小心。”
陆三不作评价,步伐快速,始终看不到他掩藏在帽檐下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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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那位三哥胸肌发不发达的问题,小阳导完全上心,瞿嘉早知道这姑娘大大咧咧,她想睡谁,明目张胆写在眼珠子里,不过三哥身边跟着的刀疤脸男人实在不是好货色。
小阳导还是有点眼力劲儿的,几次偷看三哥被那刀疤脸发现时,都吐着舌头以嬉皮笑脸蒙混过去了。
到达村里的露营酒店,天色已经黑,住的地方是很有特色的木屋酒店,放下行李,大家一齐聚在餐厅享用晚餐。
前台的俄罗斯老nainai用简单的英文和他们交流,屋外冰天雪地,屋里炉火热燥,人们穿着短袖,在刀叉交错中,品尝最地道的美味鲑鱼排。
“他们来了!”小阳导照例黏着瞿嘉,她觉着瞿嘉是很高级的人,学识卓越,性情知趣,自然,欣赏男人什么的,与瞿嘉一道也是极愉快的。
瞿嘉闻声扭头看门口。
挂着棉布帘的大门此时有些拥挤,被三个男人占据着,他们也是用晚餐的,叫魏旬的小子先脱掉外衣,他里面穿着短袖,刀疤脸第二个挂上衣服走到拐角的餐桌边,接着,小阳导兴奋的低叫了声,恶劣地说,“哎呀,帅哥脱大衣了。”
陆三穿了件黑色的大衣,白天在雪地里走路时,朔风把他衣摆吹的往两边扬开,衬得他整个人潇洒中透着高不可攀,此时,他里面穿了件米色的衬衣,不是贴身的款,锁骨透出来,若隐若现的急的小阳导不时变化角度,看他领口的那一大片肌肤。
“你完了。”瞿嘉笑着饮一口伏特加,幽暗灯光下,她脸chao红着,仿佛醉了。
周围人声皆醉,各种笑脸中,她不再引人注目,大家都在狂欢,小阳导与她碰杯,一边饮酒一边沉迷男色,“甘愿死他身下——在高.chao时!”
瞿嘉似乎想附和,可她唇角只扯到一半的弧度,另一半无论如何都打不开,瞧瞧她看到什么,那三哥犹疑着,不安着,即使旁人看不到他的情绪,瞿嘉真真切切感受到,他终于在一片格格不入里,放弃对头上帽子的执着,拿了下来,侧身,挂在衣帽架上。
他头部有伤。
左后脑贴近耳廓的地方,有一道激烈的长疤,不知当时是怎样的生死一瞬,使得伤痕长的那样丑。
丑的瞿嘉都哭了。
……
这一晚,在以后的岁月长河里,瞿嘉每当回忆起来,便觉身心颤烈,她不后悔在这一晚,有了陈皖南的孩子,很多人在事后问她,如果他真回不来了,不后悔让一个无辜的孩子莫名其妙没有爸爸吗?
怎么可能后悔。
他们都不懂,如果没有延续下来陈皖南的血脉,她将是多么遗憾。
行走三个月,这一刻终于来了。
瞿嘉知道他会跟出来。
夜里十一点钟,兴奋的人们毫无睡意,靠近北极圈的天地,冬夜是很长很长的。
村子外围有很多猎房,小小的木屋子,窄窄的窗,原是在大森林深处,供猎人休息之用,而今旅游业大兴,猎房便刻意的建在村中,与人参观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