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疼,第三天徐西临简直恨不得自己是个哑巴。
以前他不爱喝水爱饮料,现在看着那些花红柳绿的小塑料瓶就够,没人说他,他自己换了一壶茶水每天带着,西瓜霜基本是当糖豆吃,但是治标不治本,舒服几分钟,一说话又难受。
每个想传道授业解惑的热情都终结于“学生是笨蛋”的现实里,徐西临刚开始本来还踌躇满志地想,将来办一个新东方那样的培训机构也挺好,新东方教英语,他可以教数学。不过徐老师上岗两天,就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徐西临体会到了七里香的不容易,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给老师起外号了,一个礼拜下来,只有一开始调戏过他的那个双马尾小姑娘能听进一点去,有一天她居然回家以后做了题拿回来问,徐西临看着她那一道题都没做对的小练习册,莫名感动,他本来下课就跑,那天却破天荒地留下来把每道题都拉出来给她讲了。
他讲,女孩就站旁边听着,徐西临问:“明白了吗?”
她也不吭声,徐西临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那女孩不研究习题,正在盯着他研究。
小姑娘问:“老师,重点里的女生好看吗?”
“……”徐西临方才那点教学热情被她一句话就浇灭了,爱答不理地把自己的茶根澄干净了,他说,“有好看的也有难看的。”
小姑娘惊奇地问:“不都说女人胸大无脑吗?”
“第一,胸跟脑不是一种材料做的,不存在排他性关系,第二,念个重点算不上‘有脑’,只能说初中在学校干了点正经事而已,第三,好不好看跟胸有什么关系?”徐西临说话越来越有窦寻的风格,把她的作业本往前一推,收拾了东西就站起来,“行,你没问题我就走了。”
“老师,我觉得你挺有个性的,”小姑娘满不在乎地说,“我给你当女朋友行吗?给睡。”
徐西临:“……”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梳双马尾的小丫头片子,小脸稚嫩得很,还圆乎乎的,顿时内心一阵沧桑:“不行,老师卖艺不卖身。”
说完,他就把这朵烂桃花甩下,跑了。
不料一出门就碰见了窦寻。
徐西临:“……”
窦寻把他的自行车骑出来了,那风sao的自行车后来请人加了个不lun不类的后座,看起来不太协调,但好歹能带人了。窦寻是个非常有时间观念的人,平时徐西临固定时间回家,哪天稍微耽搁一会,晚五分钟他都要问,这天徐西临足足晚了半个小时,他干脆就找来了……结果听见了这么一出。
徐西临莫名心虚,走过去把水杯挂在窦寻车把上,伸手在他头上顺了一把毛。
窦寻刚开始可能是想躲,后来硬是梗着脖子没动,越过徐西临的肩往后看去,非常不友好地看着那小姑娘走出来。
窦寻这个人有点独,徐西临早发现了。要是让他自己买点吃的回去给寝室同学分,那没问题,但要是徐西临偶尔从超市给他带点零食,跟他说拿去给同学分,窦寻就不听他那套,都是自己私吞,并且不给“敌人剩下一粒粮食”。
窦寻对人不小气,但就是把“特意给我的东西”和“买来请别人吃的东西”分得很清楚,哪怕是一模一样的牛rou干,他也能通过产品编号和生产日期分清哪个可以分给别人,哪个是他的,别人不许动。
徐西临生怕他说出什么来,赶紧哄着说:“走走走,咱回家了,本来就晚了,一会姥姥该着急了。”
窦寻心里挺不舒服,一路没吭声,徐西临刚开始接这个活的时候他倒是没什么感觉,但他备课的时候把窦寻当时给他画的那一大本学科逻辑脉络拿出来了。徐西临对他的狗脾气心里有数,没敢说给别人用,只是说这个思路很顺,可以让他参考一下,看按什么逻辑顺序能教会这帮破学生。
就算这样,窦寻还是自己别扭了,好像机密文件被泄露了一样,因为理由太无理取闹,他自己也知道,所以没明说,就是好几天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刚好一点,又碰上这么一出。
窦寻带着个人,一路把自行车蹬成了近地火箭,到家都没停,直接一提车把撞进了院里,碰上石头台阶才堪堪一个急刹车,徐西临重重地撞在他后背上。
徐西临无奈,考虑外婆还在一楼,追在他身后压低声音说:“我没干什么呀。”
一抬头,发现灰鹦鹉正在好奇地盯着他看,徐西临连忙闭了嘴。这鸟最近在学舌,让它听见万一学走就坏了。
窦寻知道他没干什么——干什么就好了,他能光明正大地发一通火,省得这会领地被冒犯,有气没地方撒,于是怒气冲冲地往楼上跑。
徐西临:“哎你……”
他嗓子一直难受,声音稍微大一点就劈了,咳嗽起来。
灰鹦鹉歪头注视了他一会,也跟着学:“咳咳咳!”
徐西临没好气地学着窦寻伸手比了把枪,一指那鸟,哑声说:“毙了你。”
灰鹦鹉:“哔哔哔!”
窦寻的闷气生了一晚上,到临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