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二爷,二爷在最后的时刻。报了刘璞的大腿,将来飞?腾达那是肯定的。
这些人是二爷派来的,所以绝对不能得罪。
国公爷在一个晚上头发就全白了,而袁兆在这个晚上,彻底的变成了一个疯子。
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谁都不见,除了喝酒,什么都不要,连伺候的下人都不要,唯一一个能跟他呆在一起的,竟然是失踪了很久又重新出现的表小姐方瑾。大约也就是这两个人,现如今有了同病相怜的情意,袁兆变成一个疯子,只有方瑾能体会到他心中的痛苦。
袁兆将身怀六甲的发妻小关氏打了个半死,差点要了贵妾曾文珊的命。现如今每日里疯疯癫癫的,根本失去了意识。
国公爷也有些疯了,就是守着这个长子,每日里就呆呆看着,不说话也不动弹,就这么带着全家的下人就这么守着。
下人们都胆战心惊的伺候着,他们都盼着世子爷能低一低头,和二爷求求情,说不定还能有一条活路。
自刘璞入城了之后,其实京城是乱的。
可安国公府却依旧一派的平静。
喝了好几日酒的袁兆突然清醒了过来。这就让人去请了袁恭回来叙话。
下人们都心情忐忑,但是也都充满了希望。
二爷这个时候能回来,也真的不容易,二爷毕竟是重情义的人,说不定还会拉世子爷一把吧!
可二爷回来,并不是去见世子爷的,他直接就往老太爷的屋里去了,下人们都躲得远远的,只有袁恭前几日派回来的那几个人,远远的跟了上去。
袁恭急匆匆的朝老太爷那边走,但是在半道上,袁兆突然闪了出来。拦住了袁恭的路。
袁恭愣了愣,叫了一声大哥。
袁兆就唔了一声答应道,“祖父的病情并没有什么变化,是我有话想跟你说。”
袁恭又愣了一愣,冷肃着脸不耐烦道,“大哥,要是祖父没有事,我就先走了!”
袁兆又冷笑,“我现如今落到现在这个样子,你就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袁恭跟他这个哥哥,自然是有千言万语要说的,可是仔细想想。却根本无话可说,他们选择了不同的道路,成王败寇,各有命运罢了。
更何况现在并没有到最后的关头,如果不是有人匆匆来告诉他,老太爷到了最后的时刻,他绝不可能放下手里的事情跑这一趟。
他冷下心来,脸上的表情在落日的余晖中也显得格外冷淡,他淡淡地对袁兆说,“我并没有什么话可以对大哥说的。”
袁兆一步一步的走近他,脸从蔷薇花下的Yin影中渐渐显露出来,袁恭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自己的哥哥身上。看到这样狰狞而扭曲的神情,这样的面孔,他只在对阵的时候,那些被他捅死的鞑靼人脸上看到过。
大哥这是要干什么?
也就是在这发愣的一瞬间,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有些熟悉的尖叫,他本能地向后一缩,也就是在这一瞬间,袁兆的手中突然亮出一把刀来,对着他当胸就捅了过来。
就在刚刚,他们兄弟之间的距离,也就是一臂的长短,袁兆出手极快,袁恭就算是躲了,也并没能躲开多远,这一刀直直就捅到他的心口上。
几乎就在同时,三四条身影冲了上来,一下子把袁兆掀翻在地,袁恭就是退了三四步才站稳脚步,又有人突然从背后冲了过来,他本能的反身格臂一挡,却硬生生的收住了架势。
那个人痛哭着像一支离弦的箭,一下子冲到他的怀里,一边哭着,一边去摸他的胸口,哗哗的眼泪下来,印花了她脸的油墨,她死命扒着袁恭的衣服,要去看他胸口的伤口。
而袁恭在这一愣神之间,则开始拼命地用手去摸那个兵士脸上的油墨,其实只要轻轻的一擦,那脸上的油抹易容改装用的面粉块儿,就呼啦啦地落下来,露出里面像小花猫一样雪白的脸庞,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一样。他紧紧的抱住这个突袭他的,小兵,情不自禁的就把她紧紧揽在怀里,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安儿啊,你怎么在这里?你可知道我差点要疯了……”
张静安在他的怀里挣扎着,已经找不到自己说话的声音了,一心只想着他胸口挨了一刀,好半天的才呜咽出声,“让我看一看,要不要紧,要不要紧,你千万不要死……”
袁恭却不肯放开她,只捧着她那还满布油彩的脸不停的亲吻,直到看到她哭的要闭过气去了才放开她,顺势撕开了被袁兆一刀划开的衣衫,“看,我没事,穿着你给我的甲呢……”
他在刚才那一瞬间,真的仿佛又活了一世,这一世不堪重负的一切,突然就放开了。
在大哥一刀戳向他心窝的那一瞬间,他竟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他一边闪避着,一边就在想,他这一世,最幸运的,就是娶了张静安。
若不是为了思念她,他怎么可能天天将这软甲穿在身上呢?
如果不是为了想她,也许他就该死在这一刻的吧。
那刀捅在心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