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任何关于我的承诺。”陈枫突然既喜悦又难过,五味杂陈在胸腔里。他好像很久未被爱,但其实多年以来,他已经怕被爱,又怕失去爱。
“你真的不能陪我一辈子?骗我也好啊!”顾臣的语气像在开玩笑,但是陈枫知道肯定不是。
陈枫怎么会不爱顾臣,不想陪他到暮年,但是,一辈子太长,承诺只是一句与爱轻重无关的话,它根本不能代表还什么,甚至一说出口,就会吹散在风中。
“我不想骗你,我只是不喜欢承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陈枫伏在顾臣的肩上,闷声说话。
“可能我只是有点想我爷爷了,说胡话了!”
陈枫摸了一下他的头。
“回去吧!”顾臣说。
走在田间小路,远山雾气尽散,阳光夺天而出,顾臣插着口袋走在前面,揣紧了手。
“对不起,其实我是想等到我们七老八十的时候再跟你说,你看,我陪你一辈子了哦!”陈枫过了很久才说,他的话真像雾里传来的声音。
顾臣愣是没听懂,这么浪漫的一句话他估计只明白前三个字,回头瞪大眼睛看着他。
“没人能提前知道陪伴有多久。”陈枫说。
“我懂你的意思,我真的懂。”顾臣真的听懂了,他回去搂着陈枫的肩,给了他一个吻,说:“好冷,走吧!”
“嗯。”
他们逆着晨光走在马路上,回家收拾好衣物,告别顾nainai大伯和婶婶,坐上大巴回到棉城,休息了几天,作业一点都没碰,到站就各自回家埋头试卷题海里。
见过,见笑了
跨年过后,人间又是寂静一片,狂欢以后日子依然以平静作生活主调。苏西站在家门口的马路边,边上还有一个单薄瘦小的身影,是她的母亲李娟,她陪着苏西在等良津镇去棉城山的公交巴士,一月的风十分Yin郁,偶有几阵寒风,苏西一身校服搭个外套,再加一条灰色围巾,踏着帆布鞋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或是在马路边来来回回地走,一来是因为冷,二来是因为习惯,等所有东西的时候习惯来回走,一刻也停不住,母亲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在学校多穿点衣服啊!”她说。
“嗯。”苏西应着。
李娟看车子一直不来,便抱怨道:“今天这车怎么这么慢?平常不等的时候总是很准时,我们一等它就慢吞吞的,这鬼地方啊,真的是,有时候等车会等到生气!”
苏西叹了一口气,又在抱怨。
在苏西的十几岁月里,她所了解李娟是个十足外柔内刚的女人,但女人总归是女人,逃脱不了一些简单的命运。
又等了十几分钟,苏西已经着急地看了好几次手表,再晚一点,就不够时间去学校了,因为总有作业没做完,还有约了向冬一起吃晚饭,沉思之间,车从公路尽头拐了个弯驶进苏西的视线。
与李娟告别,两个人都不动声色,苏西上车时掏出零钱塞进投币口,司机是个大约四十岁的大叔,身材臃肿,他和这条路线上的一些人都非常相熟,因为他虽然面相凶悍,但其实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司机,他认得苏西,因为苏西常常被他调侃“怎么这么大个人还要你妈送你等车?”,苏西总是无奈地解释:“我妈在家很闲!”
找了位置坐下的苏西,车子依然颠簸地走在弯曲的公路上,上学时间大多是下午三四点,路上陆陆续续有不少像苏西一样的学生进入车厢,他们穿着各个不同学校的校服,结伴或者形单影只,因是冬天,不开冷气也不开车窗,车厢中很快弥漫着一股浑浊的空气,苏西感觉空气都是有温度的,头脑慢慢地开始发胀,发困,即使坐着也能被挤得不能乱动,她把头转向车窗边,看窗外呼啸而过的树木。
许多年前他第一次坐这条路线回家还是和冯忆那次,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苏西在模糊的记忆里抽出关于他的记忆,至今,她都只敢回忆,而不敢亲自去看一次的他的墓。
那时,在依旧颠簸的车厢里,他们各自抓住车里的手环,极力地保持平衡,苏西是个在车厢里平衡感几乎丧失的人,被冯忆取笑着,他们面对着彼此说话。
“觉得你的学校怎么样?”冯忆问。
苏西不假思索,只是说:“没什么,就是不习惯而已,还有觉得成绩完全跟不上。”
“我也是,但是,不行,我一定要攻克那些我落下的知识,你也是,不能放弃,现在才初一,还来得及。”
他说话时,眼睛里似乎有光,他是快乐的,认识的冯忆就是这样,即使陷入困境里,他只是冷静分析自己,然后找出解决方法,他很好胜,所以他以前小学从来都是遥遥领先的第一名。
苏西微微笑笑,眼神始终黯淡无光,不是因为夜深了,而是自己去了不喜欢地方,才发现特别难受,无法快乐起来,她那时还不知道,这才是开始,她看见冯忆炯炯发亮的眼睛里的坚定,
苏西以为他是属于这个城市的,不然,为何给了他希望。
已经五年,苏西想起冯忆的时候,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