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
之前陈竹在工作上给他的感觉自始至终只有专业理智,聪敏且强势,她讲究实际,厌烦虚套,有时候说是机器都不为过,但此刻的陈竹却又完全不同,她像一张纯白的纸,游离在所有的规矩外,沉浸在自我中,懒散的,不切实际的,甚至是浪漫的。
陈竹似乎并没有任何与其他人交流的欲望,她只是单纯的不想错过这么美的落日,深橘红的太阳,像是烧着了云朵一般,缓缓垂落,近乎贴到了山崖边缘,林木枝丫层次不齐的散落在日头上,像是也要被这夕阳点燃了一样。
“不会烧着吧……”陈竹自言自语的喃喃。
陈莫寒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陈竹并不理他。
陈莫寒假咳了一声,慢慢解释:“太阳其实是离的很远的。”
“哦。”陈竹敷衍了一声,她显然完全没听对方在说什么。
陈莫寒哭笑不得,只能安静的坐在一边,陪着她看。
远处,何赛已经把船划了回去,他朝着湖心大声喊道:“回来啦!吃饭了!”
正好夕阳已经落的差不多了,陈竹终于回过神来。
“你醒了?”陈莫寒打趣了一句。
陈竹:“??”
她刚刚睡着了么……
陈莫寒哈哈大笑,他站起来摇橹,留下陈竹一脸的莫名其妙。
第51章
穆廖很少会主动回市里面的大宅,不过金玲亲自来电话性质就不一样了,他们母子两很奇怪,虽然曾因为股份的事情闹的不愉快过,但其实心里还是喜欢对方的。
金玲给他去电话也不会提回不回家的事情,三言两语也就那么几句:“你爸回来了。”
穆廖愣了愣:“什么时候。”
金玲:“上个星期,带回来了只成体的鳄gui,被我扔院子里了。”
穆廖:“……”
穆守恒是位动植物研究保护学家,在穆廖有记忆以来,自己这位父亲回家的时间就非常有限,年轻时候还能理解,年纪大了却仍旧如此,他一直担心老头子会不会突然哪一天死在非洲大草原上的某个大象屎坑里。
“他这次拍了不少照片回来。”金玲的语气虽淡,却很平和,“你应该喜欢。”
穆廖从鼻腔里笑出声来:“不是我喜欢,是你喜欢吧。”
金玲没否认,她似乎听出了些什么,问道:“你心情不好?”
穆廖不说话。
做母亲的当然清楚自己这儿子脾气是有多烂,但如此直白的表现出来还真是第一次,语气颇有乐趣:“谁惹你生气了?”
穆廖撑着太阳xue,他刚下班,拿了车钥匙进地库,显然不想再提这事儿:“没什么,工作上的问题。”
金玲意味深长的“嗯哼”了一声。
穆廖并不想让这位老祖宗听出什么,转移话题道:“我今晚回来吃饭。”
金玲敷衍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老祖宗又忍不住状似无意的试探了一句:“不会是因为女人吧?”
穆廖:“……”
其实不怪金玲会这么想,穆廖脾气虽然烂,但也只是习惯性的恶劣而已,虽然做母亲的也很头痛,自己儿子这种不要脸的根性到底是像谁,但穆廖类似今天这样失控到接近愤怒的情绪却很少见,之前一次还是在大二夏令营回来的时候,他的满怒状态几乎持续了一整周,金玲只知道他要找一个人,但最后似乎也是没能找到。
金玲挂了电话,表情有些高深莫测,穆守恒带着手套刚从院子里面回来,看到自己老婆这个表情有些意外:“廖廖回来了?”
金玲回过神来,她朝着穆守恒温柔的笑了笑:“是啊。”
穆守恒凑到金玲身边,他刚喂完那只成体的鳄gui,手套上满是鳝鱼的腥味,金玲也不嫌弃,替他摘了手套。
“我听王妈说你今天烧菜了?”金玲随口问道。
穆守恒笑着道:“难得回家一次,当然要多表现表现。”
金玲瞥了他一眼,倒是没再说什么,两人边等穆廖边聊了会儿穆守恒这次去亚马逊的见闻,没过多久,就听见王妈嘹亮的嗓音回荡在楼下客厅里。
“廖廖你回来啦!”他们家从来不时兴喊什么少爷小姐,王妈跟长辈一样,都喊穆廖小名。
穆廖将行服递给她,客气道:“王妈。”
金玲和穆守恒从楼上下来,穆廖抬头,喊了声“爸妈”。
王妈迎着几个人往餐厅去,她在大宅干了二十几年,穆廖是她看着长大的,对他就像对自己的亲儿子一样:“今天的菜可都是穆先生烧的,廖廖你要多吃点。”
穆廖朝着穆守恒投去目光,后者冲着他点了点头。
金玲扫了父子两一眼:“打什么哑谜呢,吃饭。”
而另一边,到了晚上的灵白村又热闹了起来,忙碌了一天的村民都归了家,陈竹他们的晚饭还是像第一晚一样的流水席,除了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