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于是他收起光脑,走到了开普勒面前。
“开普勒少校您好,别来无恙。”越歌伸出一只手。
开普勒戴着手套,矜贵地捏了捏越歌的手指:“您是?”
越歌浅笑:“我是您要接的人。”
少校挑眉,然后夸张地笑起来。咖啡的味道喷在越歌的脸上,越歌嫌恶地错开了身体。
旁边的曹老板和女服务生都笑了。三个人用相似的玩味目光上下打量越歌,觉得这个过气歌手在自取其辱。
“我想您误会了什么,”开普勒故作礼貌地说,“我并不是威廉将军的下属。”
越歌平静道:“请允许我说得直白一些,我不知道威廉将军是谁,我今天是受星间防御指挥中心的邀请,前来解决次声波监测设施以及电声信号问题的。您目前就职于该部门,我十分清楚。”
一连串专业词汇从越歌嘴里蹦出来,三个人都很吃惊。
越歌刚要把邀请函拿出来给开普勒看,通讯器发出提醒,越歌连忙接起电话。
“您好,惠特将军,有劳您亲自联络。我已经到了,嗯,我想,大概等开普勒少校喝完剩下的半杯咖啡,他就会领我上去了。请您稍等,少校喝咖啡的速度很快的。”
挂断电话,越歌看到开普勒神情慌张,笑了笑:“您好像不记得我了,但我对您印象深刻。当年在飞行比赛上,我们曾有一面之缘。”
越歌又把目光转向曹老板:“我不认识您,冒昧跟您说两句话。首先,不要随便污蔑科研工作者,其次,军方自己的通讯联络也同样还没彻底修好。算了我再多说一句吧,既然您已经等了这么久,不妨再多等一会儿,有我在,马上就能修好了。”
第6章 安全条例
越歌稍微往后退了半步,给开普勒让出一条引路的通道,开普勒竭力掩饰着难堪的表情,对越歌行了一个军礼。
“越先生,例行公事,请不要介意,我需要查验您的邀请函。”
越歌坦然拿给他。
开普勒看了一遍,也不知道有没有真的看明白,然后将邀请函交还给越歌,伸出一只手臂道:“这边,请随我来。”
越歌稍一点头,跟了上去。
电梯里,开普勒欲言又止地纠结了一番,最后还是开口道歉。
“对不起,刚才出来比较匆忙,没确认姓名,以为是之前跟希尔教授来过的另一位年轻专家,多有冒犯,请您恕罪。”
越歌看着他,不想再过多纠结,相信刚刚的话已经让对方回味起令人羞臊的往事,眼下还是工作要紧。
于是越歌淡淡地说:“没什么,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我不会对您的上司说无谓的话。”
开普勒松了一口气,二人再无交谈。
当年,在历史悠久的星际联盟青年飞行员大赛上,作为由军校选派的种子选手,开普勒输给了霍姆学院飞行器设计专业的工科生林松,爆了那次比赛最大的冷门。要知道,在之前的200余届比赛上,军校生从未尝过失败的滋味。
军校的领队老师虽然也十分遗憾,但并未怪罪自己的学生,还特意安抚了开普勒的情绪。可血气方刚的开普勒十分不服气,他自己出身于中产之家,认为林松能拿冠军不是凭自己的真本事,而是靠家中的关系暗箱Cao作在比赛中抽到了最有优势的机型。要知道林松的母亲是联盟有史以来最负盛名的女飞行员,从青年时代起就立下无数战功,在军队享有极高的威望,即使后来因为意外负伤,双腿截肢,但装着一对义肢的她军威犹在,佩将军衔,仍是一位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没跟领队老师报备,开普勒敲开了比赛组委会办公室的大门。他阐述了自己的理由,强烈要求重赛,然而这样空口无凭的怀疑并不能成为重赛的理由,他的重赛申请没有得到支持。
申请虽未通过,这事情却传开了。林松主动找到他,说组委会不组织重赛,我们两人可以私下比试,一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于是二人交换比赛机型,约了一次一对一单挑。那一天,参赛的年轻人们大多都还没返程,众目睽睽之下,开普勒用着他所认为的优势机型,在空中被林松虐成了一只飞不高的土鸡。
等开普勒灰头土脸地从机舱爬出来,林松已经带着胜利者的微笑等着他了。那天越歌也去看了热闹,林松拽着越歌当面嘲讽开普勒。
“老兄,你知道吗,比赛的时候我不知道有多想飞你抽中的那架战机,因为前一天晚上,我跟我朋友在那架飞机的机翼下‘玩’了好几个钟头,往机身上溅了一堆宝贝,开赛的时候大概还没干透呢。”
越歌狠狠瞪林松,用这辈子所有的宽容心说服自己给刚刚得胜的林少爷一个面子。
开普勒被林松的下流话刺激得又羞又怒,脸红脖子粗,刚要开口反驳,却又被林松抢先道:“那是胜利的图腾啊,只可惜您是个处男,消受不起。”
开普勒怒不可遏,朝林松举了枪——军校生经过允许可以配枪,但在这种场合掏出来显然是要受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