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听说彭真人要与人切磋,都想来开开眼界,鲁王对彭春阳非常有信心,笑着准了,还又打发人去叫了几个武官来看。
擂台边的人越来越多,台上的一老一少却都不为所动。他们各自站好,互相打量了一会儿,傅一平见春阳子渊渟岳峙,确有宗师风范,心里再不敢存狂妄之心;春阳子见这年轻人真气充沛、目光湛然,立在当地,身上竟无明显破绽,也在心中暗赞了一声。
等擂台边安静下来后,春阳子才开口说:“你是小辈,又是客人,我本该多让你几招,但少年英杰,想必心气也高,这样吧,我只让你三掌。”
傅一平竟也不客气,笑着一拱手:“多谢前辈。”他话一说完,两手松开,右手顺势在空中划了个半圆,接着人影一晃,直直冲向春阳子,右手同时拍出一掌,锋锐气劲直如一股激流直直射向对手。
这一掌突然打出,原本还在低声谈笑的看客们不由都站了起来。夏小乔从进了暖棚就滞留边缘,眼睛一直望着擂台之上,所以一点都没错过,傅一平的招式极为简单,一点多余的花招都没有,掌力一发出,整个擂台上顿时惊涛骇浪,而处于波涛中心的春阳子却如定海神针一般毫不动摇。
他说了让傅一平三掌,就不会还招,所以在掌力袭来、将要及身之时,忽地向旁横移了三尺,躲开了足以覆顶的怒波。
夏小乔看得清清楚楚,春阳子避开之时,腿不弯、脚不动,只腰间轻轻一摆,整个人便滑行一样平平移开了,她扪心自问,要躲开傅一平这一掌,她也能做到,但至少得有纵跃之势,像老道这样几乎像有线牵着一样飞速移开、只留残影,还真做不到。
果然下界也不乏能人,恐怕真论起轻功来,傅一平也未必比得上春阳子。
正琢磨着,傅一平第二掌如影随形的直击春阳子后心,仍是奔腾浩荡,有如巨浪滔天,想将那白发白须的老道卷入中心吞噬。
春阳子却如一叶扁舟,每每看着要倾覆在大海里,却又每每都在浪头上站得稳稳的,气定神闲之极。
三招过后,风浪强劲的海面上忽然露出一点灿烂阳光,接着惊涛骇浪都被那阳光带来的浩然正气压服,渐渐折腾不出浪花。
春阳子修炼的还真确然是道家功法,单从气劲上就看得出,只是比起修真界的过招,下界显然更重招术,傅一平和春阳子的掌法都变招颇多,要不是春阳子内功浑厚得多,只怕他们还要多拆解一会儿。
眼下看来,傅一平已使出八成力气,春阳子却游刃有余,想来这场比斗很快就有个结果了。
夏小乔把目光从擂台上移开,转到鲁王那边,见鲁王关切的望着擂台之上,陈义明站在他右边,世子和几个江湖人物站在左边,正给鲁王解说台上情形。
她是从修真界回来的,也不知道下界的门派路数,看完傅一平的身法和掌法,仍是猜不出他的来历,倒证明了春阳子有真本事、并非坑蒙拐骗的神棍。不过她远远看着,春阳子功力高深,真打起来,她自忖不是对手,却仍未臻至先天境界。
也许是因为下界没有灵气,不能化用为先天真气,即便是道家子弟也只能从自身修起,先将后天真气练至圆满,方才有可能突破至先天真气。
刚想到这里,台上忽然一声巨响,两人硬生生对了一掌,春阳子身上微微一晃,原地不动,傅一平却向后飘出好远才停下来。
众人齐声惊呼,惊疑不定的看着台上,夏小乔眼尖的看到傅一平鼻翼快速翕动,显然正急促呼吸,便知道他是吃了亏。
果然几息之后,傅一平脸色陡地变红,他缓缓抬手作揖,说道:“道长果然武功高强,小子输得心服口服,多承指教,不胜感激。”
春阳子微微一笑,抬手拈须:“好说,傅小哥如此年轻,便能与老道过上二十招,实在不俗,这一套掌法也是Jing妙非常,倒与传闻中的‘奔流掌法’有些相似。”
“道长博闻强识,不错,这就是奔流掌。”对方说了两句话,傅一平的呼吸已经恢复正常,他神色里不见比武输了的郁郁,反而透着一股傲然之色。
夏小乔正不明所以,就听观战的武林人士忽然大哗,齐齐议论起来。就连陈义明都是脸色一变,急急与鲁王说了几句话,即转身离开暖棚,奔到擂台边,请结束比武那两位换地方说话。
校场旁边就有个议事厅,鲁王屏退闲杂人等,只带了世子、春阳子、陈义明、傅一平和夏小乔几人进去就座,厅中也无婢女,只有个中年男仆添茶倒水。
“这样说来,傅小哥师出东海一脉了?”春阳子老道神色倒还正常,问的也很直接。
陈义明却显然有些紧张,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傅一平。
正主本人只淡淡一笑:“正是。”
“尊师是……”春阳子问了一半,忽然停住,“你姓傅?那令尊是?”
傅一平仍矜持的笑着:“家父名讳上逢下春。”
此言一出,厅内诸人连鲁王在内,除夏小乔外,俱是一惊。
鲁王仔仔细细打量了傅一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