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狐裘还挺好看的。”
夏小乔:“……”对这种没话找话,她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就没应声。
傅一平自己继续说:“陈兄也算是尽了心了,我们刚到此地,一应衣食住行都已准备齐全,夏姑娘以为如何?”
“傅公子想说什么,不妨直言。”夏小乔懒得跟他兜圈子,就直接说道。
傅一平一笑:“姑娘还真是个直爽性子。昨晚你回去休息,陈兄又来找我秉烛夜谈,我们随便闲聊了几句,原来他已娶妻生子,家里还不乏美妾。”
“原来傅公子还喜欢谈这些闲话。”
“闲话不闲话,要看它透露出别的讯息没有。比如陈兄说是何茂勋的内弟,实则他姐姐并非何茂勋的正妻,也只是个如夫人而已。”
夏小乔很感兴趣的问:“那么傅公子认为,这些闲话透露出什么讯息了?”
傅一平回道:“何茂勋很好色。”
夏小乔沉默了一瞬,直言不讳道:“你们男子有几个不好色的?”
傅一平噎了一下,接着失笑:“你说的也是。不过我听陈兄诉苦,说何茂勋后院妾室众多,他姐姐虽然美貌,在何家过的也并不容易,他为郑王四处奔波、不辞劳苦,也是希望他能做出一番事业,叫人不敢轻视他姐姐。”
“他要是早有这个决心,何至于让他姐姐去做妾?”
“据陈兄说,也是逼不得已,他家在颍川原本也是富户,但赶上‘义军’上门,还不是任人宰割?攀上何茂勋,好歹能保全一家人。”
然后他就为虎作伥,反过来替刘起俊、何茂勋等人摇旗呐喊,去宣扬什么大义了。
夏小乔蹙眉不语,傅一平侧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做人便是如此,所以有人说世间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且看一二,日子过得去就行,何必想那么多。”
“我还是没想明白,傅公子跟我谈了这一串闲话,到底是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想试探看看,夏姑娘是甘愿做陈兄那样委曲求全的人呢,还是另有志向。”
这人竟然还把“试探看看”四个字说了出来,夏小乔斜眼瞟了他一眼,笑问道:“那你试探出没有?”
“我看姑娘不是肯委屈求全的,正与我是一路人。”
“哦?那傅公子试探出来了,又待如何?”
两人此时已经走到熙来攘往的大街上,虽是寒冬,但今日艳阳高照,又临近冬至,城中居民多有出来采买过节物品的。
傅一平就这么满是兴味的看着一个妇人站在猪rou摊前跟卖rou的大汉讨价还价,语气极为平常的说:“我想说服姑娘跟我一起建功立业。”
“不知傅公子所指的功业是?”
傅一平抬头看看天,笑道:“争霸天下,取而代之。”
这话要是传出去,估计陈义明第一个会跳起来,夏小乔却只是笑着问:“可是那个位子只能一个人坐,假设我同意了,到时是你坐,还是我坐?”
“一起坐嘛。”傅一平脸上多了点玩世不恭之色,“夫妻一体。谁坐还不是一样?”
夏小乔脸上笑意不变,口中却说:“这是第一次,我当你是开玩笑,下次再说这话,别怪我不打招呼、直接动手。”
说完她就大步向前走,将傅一平丢在了后头。傅一平笑yinyin的看着她的背影,既没有尴尬之色,也没有恼羞成怒,只慢悠悠的在后面跟着,看夏小乔沿路买了些小东西,然后进了一间茶楼。
他跟进去,与夏小乔一同在内堂里一张桌边坐下来,跟伙计点了茶和果子点心,等只剩他们二人了,才说:“夫妻之语,确是玩笑,其他却都发自肺腑,还望夏姑娘认真考虑。”
“我不用考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没兴趣。你要做什么,我不管,也跟我没关系,但不要算我的份。”
“哦?那夏姑娘为何答应陈兄到此,还愿意去见鲁王,并同去颍川?”
“我的事不劳公子过问。”
傅一平挑挑眉:“既然如此,若是我不知情不小心坏了夏姑娘的事,夏姑娘须也怪不得我了。”
拉拢不成改威胁?夏小乔皱眉看向傅一平,傅一平嘴角仍旧噙着笑,眼神也坦坦荡荡,倒是无耻的很直接。
“随便你。”不管他是想借着鲁王起势,还是拿郑王做踏脚石,都跟夏小乔没什么关系,谁做皇帝,对老百姓来说都一样,只要不是暴虐之辈,知道让久经战乱的黎庶休养生息,已经足够。
傅一平倒是没想到夏小乔如此油盐不进,好像真的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但话说到这里,他也再没什么能说的,只能喝茶吃点心看热闹。
两人相对无语的在茶馆消磨了大半个时辰,夏小乔一直留心听各路客人谈天,听他们说说生意、谈谈家宅,商量开春之后的计划,似乎每个人都对明年充满了希望和憧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充满了烟火气,也让人心安。
这才是凡人该过的日子,一日三餐,柴米油盐,或许平淡,却能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