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门出城。这一路小桥流水、绿柳拂堤,还有民妇在水边洗衣浣纱,景致果然极有人间烟火的美感。
夏小乔在听完大夏国所谓的王法之后,受到强烈震动的心至此才终于完全平静下来。修真界自有其法则,众生也皆有自己的命运,她一个因受师尊垂青而从下界来的小姑娘,自己还得要人看顾,哪里管得了这些?
现在想想,大师兄之所以没有讲过这些,估计是因为他真的觉得无关紧要,因为这些是凡人,与他们修士有天壤之别,且这是大夏国的国民,与四极宫毫无瓜葛,他必是从不放在心上的;而三师兄之所以语含讥诮,则可能是因为他在遇到师尊之前,也有过做“贱民”的时候,怨气仍在。
果然还是师尊说得对。有些事情不亲眼看到、亲身经历,她是没有办法了解的。就像修真界这残酷的一面,如果不出山,夏小乔恐怕永远也想象不到。
在她的顿悟中,船缓缓驶出了城门,一行人弃舟登岸,继续向北行,打算等离城池远一些了再用飞行法器。谁知他们还没走多远,前面就有人堵塞了道路。
十几个彩衣少女围成一圈,看不见内里情形,只看到外圈的人拍掌叫好,听得见里面有人大声讥笑:“还不放手?想断手断脚吗?你这点子力气,也就跟我们知微岛内湖里的王八差不多,不自量力,李师姐要真想下狠手,早把你打死了。”
“就是说啊,不知好歹。这个小丫头也是的,我们是想解救你哎,你还要跟他回家,你被家里人苛刻成这样子,浑身没有二两rou,还不够吗?想等到他们把你卖了换钱的时候再后悔么?真是愚昧!”
这是怎么了?夏小乔看向大师兄,许元卿皱眉:“我们走。”他手一招,仙女螺立刻现身,彩衣少女们吓了一跳,转头看时,见是飞行法器,还有几个修为高深的修士,立刻都安静下来。
许元卿只当没看见这一幕,拉着夏小乔上了仙女螺,其余几人也都飞身而入,底下的少女们才又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夏小乔还想看看怎么回事,许元卿将仙女螺缓缓升高,并催动法诀隐藏行迹,让底下的人看不到,然后才像上次一样,在底部开了个洞给夏小乔看,并解释说:“这是彩凤门的门人。”
“彩凤门?好像哪本书里都没提过呀,是新兴起的门派么?”夏小乔一边问一边凝神往人群中间看,隐约看到有个人倒在地上,还有两个穿彩衣的女子牢牢捉住一个瘦小女孩的两边胳膊,“她们在干什么?”
赵元坤嗤笑:“彩凤门哪配记在你看的书里?一群怨妇疯子!”
这句说了跟没说差别不太大,夏小乔还是不懂,本来想追问,但底下人群中忽然发出一声尖叫:“哥哥!”看过去时,被捉住的女孩已经跪在地上大哭求饶,声嘶力竭的喊着:“我跟你们走,我跟你们走,求求你们,别打了,放过我哥哥吧!”
“她们这是要强抢民女?”夏小乔终于明白了,“啊!这是先前在街上买饼的兄妹俩!大师兄!”她着急的望向许元卿,“你快救救他们!”
许元卿脸上神情严肃,没了平时的笑意,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对夏小乔有求必应,而是冷淡的问:“救谁?你没有听她们说,她们是要解救这个小女孩么?”
“她们这哪是解救?她们是强抢民女!小女孩根本不愿意跟他们去,她和哥哥很友爱的,兄妹俩饿了两天,哥哥买了一个饼,自己都不舍得吃,要给妹妹,怎么会苛待她?”
“既然你明白前后因果,你去救吧。”赵元坤抱臂站在一旁接口,“我们没看到,这因果就与我们无干,我们是不好插手的。”
夏小乔急了:“什么因果不因果的?她们这就是仗着人多欺负人少,我们见死不救,岂不有违道义?”
“道义?谁家的道义?我四极宫有这一条规矩么?我怎么不记得?”
夏小乔记性极好,立刻回忆起当初入门时大师兄教的四极宫三大戒律和紫霞峰规矩,果然从无一句说到须得锄强扶弱、行侠仗义,顿时哑然。
“一徒常在外行走,应该知道彩凤门的底细,给你师叔讲讲吧。”许元卿转身找了地方坐下,吩咐大弟子出面解释。
辛一徒应了一声,向前一步,从洞中往下看了看,解释道:“小师叔有所不知,彩凤门这样的下九流门派极其难缠,加之彩凤门内又都是女子,贸然出手,只会徒惹是非。”
接着给夏小乔从头介绍了这个门派的来历。原来彩凤门门主叫廖梅,原是一个小修真世家某位公子的姬妾,她不知道怎么哄得那个公子教了她修炼功法,并一直默默修行,还不小心修成筑基被人发现。
那个公子本来不过是教着她玩,哪是真想让她修炼有成啊?这一修到筑基,事情就不好办了,事情传扬开来,大家长就派人把廖梅带走,送给另一个大一些的世家一位掌事人做炉鼎。
“知道什么是炉鼎吗?”赵元坤插嘴问夏小乔。
夏小乔摇摇头,赵元坤回头看了一眼许元卿:“你也把孩子带的太单纯无知了。”
许元卿道:“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