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得笔直,像个雕塑似的,被叶长青一拽,站似一棵松的他就一屁股倒了下来。
叶长青就不禁在心里暗笑,这是比他还激动呢。
然而比两人更兴奋更激动的王贵,早已抛弃了他俩,一早就挥着两粗壮的圆膀子挤了进了看榜的人海。
看了榜单之后,有人喜笑颜开,有人则躲在角落抱头痛哭,有的年纪大的直接心肌哽塞当场晕了过去。
叶长青看着这一副众生百态的画卷,只觉得等待的这一刻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终于王贵一副狂喜左挤右挤的跑了出来,还一路高叫着“中了!中了!”
叶长青只觉得这一刻呼吸都是慢的,侧头看着王允礼,就见他露出了一个浅笑,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是一个少年的春风得意。
他是中了,然而他呢,王贵口中的中了,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他紧紧盯着叶富的表情,期望从他的嘴里再听到一句“都中了”的话语。
然而在这关键时刻王贵却因为太激动了,没有看路,被一个同样迎面走来健壮的家伙撞翻在地。
晕了!
叶长青看着王贵最后张大的嘴巴定格的样子,只觉得心里一阵躁动,忍不住就掀起了胳膊,挤进了人山人海。
他正奋力往里面挤,却莫名其妙的被一个大笑着疯癫的大叔拉住道:“不要挤,不要激动,这位学生,看你今年还没有弱冠吧,小小年纪就来考乡试,难得难得,不过这不过也在情理之中,待会儿看完榜可不要太过激动,像那边那个瘫倒在地的年轻人那样就不好了,毕竟我们读书人还是要讲究斯文的,怎么能和妇人一样大喊大叫。”他手指了指。
叶长青正准备骂这人有毛病吧,从哪个山沟沟里爬出来的,没见过少年英才,年轻举人的。
还没出口,那人继续自说自话道:“像我在你这个年龄也是考了三次不过的,也是到了如今不惑之龄才通过,前几次看榜单即使没过我都是一笑置之,这次过了我仍然是喜怒不形于色,这才是我们读书人的风骨啊!”
“我看年轻人和我有缘,定也是和我一样的。”
叶长青正急着看榜,却被这一整个神经病拉着脱不开身,真是毛病啊,明明得意成这个样子,急着四处显摆,却还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难道他屡试不中,别个就要跟他一样也屡试不中吗?
伪君子,真小人!
“这位老伯,是不是有人像你这个年龄还没生出孩子,你也要和别人一样呢?”叶长青被这人的低情商气傻了。
那位大叔愣愣的看着自己乌黑的头发,怎么就成了老伯了,再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人骂了有没有子嗣,这就刺痛了他的心脏,就想连忙拉住叶长青理论。
而叶长青早已经灵活的钻进了看榜的大军里。
他从榜单的头一名往后看,直到看到了最后一页,脸上已经开始冒汗了,都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
他的心里一阵透心凉,而那个讨厌的中年大叔还一路追了过来,叶长青青筋直跳,快速扫完最后一页榜单后。
“咚”
整个人都静住了,说不出话来,只有心跳声。
“年轻人,我就说你过不了吧,你还敢挖坑骂我,走,跟我去见官,我如今可是个举人老爷了,你一个小小秀才居然敢骂我。”
“哼!”他接着冷哼一声,就站在那里等着,叶长青卑躬屈膝的来道歉。
叶长青回魂,看都没看他一眼,淡淡的拂过袖子,挑眉道:
“对不起,老伯,我如今也是举人老爷了,要不我们一起去找纪大人评评理。”
那中年大叔看着叶长青得意的样子,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瞪了他一会儿才灰头土脸的溜走了。
临江码头,人流攒动,一叶小舟静静的停靠在岸头,两侧是绿油油的桂花树,嫩黄嫩黄的桂花点缀在上面,风一吹,丝丝香味就沁入鼻尖。
叶长青和王允礼站在岸边。
本次乡试一共录取七十二名,比往年多出两名,可能是今年南漳郡的赋税比往年高些,朝廷给的名额也多了些吧。
王允礼是第二十二名,而叶长青生平第一次幸运的考了个孙山,差一点就落到副榜了,他至今都不忍回想看榜时那后怕的心情,好在上天也终于眷顾他一次了。
“你真的不打算再往下考了吗?”王允礼蹙眉问道。
“不了,刚好明年吏部大挑,我想先递了名字排个号,早点授个官职。”
“你知道本朝官员最是讲究出身,‘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你一举人出身如何在官场有所建树,你见过哪个四品以上的大官是举人出身的?”
“呵呵”叶长青淡笑两声。
“你难道认为我若是中了进士,就能做到正四品以上的大官吗?你难道没有看见多少两榜进士熬白了头发还只是个翰林的。”
王允礼沉默一瞬后,还是苦口婆心的劝道:“就算不能当大官,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