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礼走后,叶家就沉浸在一片兴奋当中,不一会儿全村都知道他是童生的消息了。
村里的婶婶们,年轻的姐姐们都过来围着他,欢声笑语的祝贺他,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虽然身体里面住着一个女人的芯子,叶长青还是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他真希望这样欢快的时光可以一直这样持续下去,他抬起头扫过人群,却没有看见草儿姐的身影,摸摸怀里的银子,不知道何时才能给她。
不久之后,他便去了夫子那里准备院试了,而且在在本朝通过府试就是正经的童生了,需要给夫子送谢师礼,所以他才赚的那点银子,扣下草儿的那部分之后,就所剩无几了。
本朝的院试是每三年举行两次,由皇帝任命的学政到各地主考。辰、戌、丑、未年的称为岁试;寅、申、巳、亥年,称为科试。
明年刚好是辛丑年,正是岁试,所以叶长青他们距离院试考试的时间还有九个月,李夫子见自己的学生有三个过了府试,也是相当自豪,教起他们三个来更是用心。
经过上次惊心动魄的府试后,叶长青也更是刻苦努力,丝毫不敢懈怠,就连自己薄弱的诗赋方面也会经常和王允礼对yin几首,王允礼有时随意的提点几句,都能让他茅舍顿开,像是终于入了诗赋的大门,就连李夫子也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
当然在叶长青毫无保留的教授下,王允礼的算术也是突飞猛进,几乎赶上了叶长青的步伐。
就这样,时间飞逝,转眼九个月就过去了,百忙之中的县太爷抽出时间,对他们已是童生的五人,一番考前鼓励,殷切希望后,学堂就散了学,叶长青收拾了东西回家,准备院试的行程了。
莲花县在新来县太爷的治理下一年一个样,如今街上也有零星几个摆摊的小贩了。
叶长青看见一个妇人摊前摆着几根红头绳,正红的颜色看起来就吉庆,他不禁想到家里的姐姐,常年乱糟糟的头发,忍不住问道:“阿婆,怎么卖的?”
“一文钱三根,便宜。”
叶长青从怀里深深的口袋里,掏出一文钱,拿了三根红绳,心想,正好也给草儿姐一根,她最爱漂亮了。
到了家,叶长青把红绳拿出来给叶桃、叶杏的时候,叶李氏正从田里回来,看着她们手上的红绳,眼神一滞。
叶长青几人看着目无表情的叶李氏,摒住了呼吸,气都不敢出,他们不敢想象嗜钱如命的叶李氏将要爆发的怒火。
让人意外的是,叶李氏并没有发火,只是轻笑着走了过来,抽走叶杏手上的红绳递给叶桃道:
“桃子就快十六了吧,是该好好打扮了,杏子你的先给你姐姐用了,等明年,娘再给你买。”
叶长青几人怔怔的望着这样温柔的叶李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平时那个小气刻薄的她吗?
让人更不敢相信的是,晚上,叶李氏居然从厚厚的棉布包里拿出了六两银子来交给叶长青。
“你,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银子?”叶长青拿着银子的手都在抖。
“你这小子,给你银子你还那么多话,自从你过了府试,我就在凑银子了,好不容易给你凑齐的,你可给我争气点,莫浪费老娘的心血。”
三日后,天还未亮,叶长青就怀揣那六两银子,在叶家众人的送别下坐上了王家的牛车,赶往南漳郡城参加院试。
叶长青回头才发现,何止叶家人,整个村子的人都站在村口目送他,尤其是叶桃头上的那根红绳,在这白里泛黑的夜空,显得尤其耀眼,就像是张着血盆大口的巨蟒。
到达南漳郡城后,王贵找好落脚的客栈,由于离考场近,里面住了几个府城的案首,在得知王允礼是豫章城的案首后,作为文人的毛病,就都不约而同的找来讨教学问了。
至于站在王允礼身旁,看起来瘦小又穷酸的叶长青,可能直接被人当成王允礼的书童给忽略了。
叶长青也无所谓,耸耸肩就一个人回到了房间温习功课。
晚上,叶长青却怎么也不能把半夜起来转圈睡不着的人,和平时高高在上冰块脸似的王允礼联系起来。
“是不是影响你了?”一直不停转动的王允礼问道。
“没有,我只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看着王允礼一脸爆炸傲娇的样子,叶长青忽然来了兴致,爬了起来,画了一张卡通坐地的小公子形象给他瞧。
王允礼见后就哈哈哈大笑不止,上午和几个府的案首讨教学问的挫败感也烟消云散了。
”奇怪,原来他的萌点在这,平时可是从来不笑的人”叶长青想道。
“我也没想到你这样的人,算术会那么好,还会画这样的画,太好笑了,不如你画个册子给我吧,我还想看。”
哈哈,叶长青忽然想起来,他可以画一本蒙学读物的启蒙画册,应该有人买,是不是可以赚一笔银子了。
想到这里,他激动的隐隐有点睡不着了,到了最后反而是王允礼在呼呼大睡,他却辗转反侧到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