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如此之快,他还未说话,又听陆钰不经意地笑道:“六弟素来喜好丹青,司鹤你若是能够指点他一二,日后也定是有好处的。”
“四殿下是想让我……”司鹤皱眉,陆钰的意图已经如此明显,他是想靠他来笼络人心。
“司鹤,你是我的陪读,也是我的挚友。”陆钰故意把挚友两个字咬的重,他伸出双手搭上司鹤的肩膀,“日后我若……”
“四殿下的心思司鹤明白了。”司鹤恭敬地朝他鞠了一躬,打断了他的话:“隔墙有耳,四殿下谨言慎行。”
……
陆钰给司鹤腾了一间厢房,又派了两个婢女给他收拾屋子供他使唤。窗外月色渐深,司鹤屏退了婢女,独自借着一抹烛光思考着如今的局势。
关于曾经的记忆,随着现在时间的增长,已经开始有了消逝的迹象,他甚至已经有些记不清在上一世的这个时候,自己在做些什么。
但唯有一点,他仍明白记得,在这一年,陆钰将会发现自己的异术。
还是在这间府里,在墙角边的树下。
如果时间能回转,那么是不是说,这件事自己是可以阻止的?
……
“掌柜,两间上房。”俞江摸出几枚碎银搁在桌上,有些好奇地问道:“这几天是不是有什么喜事,怎么一条街都是张灯结彩,最中间的楼上还挂着五彩灯笼?”
“小兄弟是外地来的吧?”掌柜是个胖光头,瞧着也算和善,“后日是六皇子的生辰宴席,就定在咱们这条街中间的惠喜楼,包了一天的场子,花了大手笔呢。”
“六皇子?”季妄怀在脑海里想了一遍,没太大印象,“如此说来,其他皇子也会到场?”
“这可就不知道了。”掌柜呵呵一笑,收了钱,拉长了声音吩咐道:“两间上房——”
这一路上风餐露宿,都没怎么好好休息,九清俞江便早早地躺下睡熟了。季妄怀的房间在他俩隔壁,他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便披上外袍,下楼向小二要了一壶酒,自己靠在窗边喝起了闷酒。
他长发披在身后,只是在发尾松松地扎了一个小束,季妄怀肤色本就白皙,由于身中寒毒,身形也并不强壮,要是被俞江看见,又会说他身体不好让他戒酒了。
昨日宫里有消息传来,说是最近太子的病渐渐趋于稳定。父皇母后都放下心来,只有他觉得此时还不可高兴太早,太子的病情稳定对他们寻药当然有所益处,这也算是给他们争取了更多的时间,但是寻医问药之事,并不能有所懈怠。
季妄怀曾让文王问过宫里的术师大人,可否有见过Jing通医术的异术者,然而决名子只说,曾经入宫之前,在承国游玩时,遇见过一名小孩能使死鸟重生,但当时适逢傍晚,也许看花了眼也是有可能。
这便是他为何要来承国的原因之一。
而另一原因,便是他曾经以为司鹤就是这位术师。
如今三所宫中,各有一名术师大人,福佑一方。
承国术师御万兽,所以其余两国想与此交战都有所忌惮。
启国术师通花草,以至于启国收成年年丰足,粮库充裕。
而临渊术师,则是星官观天,寻找术师踪迹,用以平衡三国势力。
三国术师,虽各有所长,手能遮天,然而却连一位医者都难以寻到。这偌大天地,要什么时候才能寻到想要找的人……
司鹤在房里待了一会儿,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翻箱倒柜地找出之前被雨水打shi的湘娘给他缝制的画袋。
婢女已经把纸给他晒干,虽然浸了水有些皱巴巴,但好歹还能用。司鹤连忙拿出笔沾了沾墨汁,在纸上一挥而就,不过片刻,一只白鸽跃然于纸上。他张望了一下四周,并未发现人影,这才咬破手指,沾了血涂抹在画上,以手抚上,霎时,白鸽便从画中扑扇着翅膀飞出,在他身边盘旋。司鹤不敢多耽误,又裁下一截纸条,言简意赅地写上几句话,便裹成小卷,绑在白鸽的腿上。
他如今画的任何事物,存在的时间都只有一炷香的功夫,丝毫耽误不得。
“去司府吧,去找我哥。”
……
司雁练了功,正准备躺下休息,只见一只鸽子在窗外扑扇翅膀,他心下好奇,便捉了进来,见腿上绑了一个小裹,司雁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取下到灯下细看。
“这是……司鹤写的?”司雁虽平日里对司鹤总是以兄长自居,还老爱到父亲面前告状,可有些事,孰是孰非,孰对孰错,他是能够掂量清楚的。
今日四皇子陆钰派人来府里说道,他与司夫人一心想要拒绝,然而司大人却说:
四殿下的好意怎能拒绝,只是小住几日,倒是他们司家怕司鹤不懂礼数,顶撞了四皇子。
四皇子虽然还未封王,却是如今宫里唯一一个能与太子势力相抗衡的皇子
他们一个区区司府,又怎么敢拒绝呢。
等他将纸条看完,正准备回信的时候,才发现鸽子已经不见了,桌上只有一滩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