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不应该是这个,而是……如果要当陪读的话,他费这么大力气,应该可以摆脱四皇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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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鹤看着远处写字的陆钰,有些微微失神。
陆钰穿着一袭浅色的衣衫,正捧着一卷书看的津津有味。他素来喜欢暖色的衣服,嘴角眉间都是儒雅的笑容,让人渐渐沉沦于他的温柔之中。
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久……还是没躲过陆钰。
之前他就应该想过,四皇子是容妃的儿子,自然陪读和其他的待遇都要低太子一等。太子选的是聪慧伶俐的人,这挨着排下来,可不就轮到他了么。
这是他的一个劫。
不过跨过了,就好了。
他紧紧地抿了抿嘴唇,背对着陆钰,自顾自地研起墨来。
陆钰本来是在写字,见他没了动静,也搁下纸笔,跑来看他作画。
司鹤作画的时候,是完全不在意周遭的世界的,他全然活在自己的画卷里,一花一草,都是他所构造的世界。
他作画时的动作很快,笔意酣畅淋漓,挥斥方遒,透着一股子洒脱劲儿。
陆钰看的呆了,等司鹤画完之后,他才兴奋道:“平日里没见你画过,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司鹤眼皮子都不想抬,他懒洋洋道:“四殿下,这个只是碰巧,我从未习过书画……”
“不如你教我吧。”陆钰打断他,兴趣盎然道,“既然你是我的陪读,你干脆教教我,明日的国宴,我就拿你的画献上去!”
“司鹤的才能还不足以担此大任……”
“我都说了你教我,你墨迹什么!你画的这么好,难道还怕我偷你的技艺?”
“啪——”一支羊毫笔被掰成两段,司鹤笑眯眯道:“四殿下又在同我开玩笑了。”
这果然还是曾经的陆钰,自私又无理取闹,只是那笑容太耀眼,让人忽略了他骨子里的任性。
“我……”陆钰还想说道几句,司鹤却起身朝他行了个礼,恭恭敬敬道:“四殿下,天色不早了,今日家母还吩咐了家事要处理,司鹤先行一步了。”
“司鹤!”这时,陆钰却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袖,咬牙道:“你为什么每次都要躲着我,你是对我有意见、讨厌我吗!父皇每次赏我的好东西,我哪次没有分给你!你还这样给我脸色看,你信不信……你信不信我赏你鞭棍伺候!”
司鹤沉默着,一言不发。
他当然知道陆钰为什么对他这么好,因为他是陆钰唯一的“朋友”。
是的,唯一愿意同他一起玩耍的朋友。
“四殿下多虑了。”司鹤轻轻地挣脱开陆钰拉着他衣袖的手,转身,对上陆钰气急败坏的面容。
“我从来没有讨厌过四殿下。”司鹤望向他,一字一顿道,“只是,我不想和四殿下过于亲近。”
风从窗外吹进来,吹拂起司鹤耳边的鬓发,光在他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Yin影。
“你是怕有人加害你吗?”陆钰心里先是一喜,接着又是浓浓的后悔,“都是太子势力太大,你有这样的害怕也是应该的……”
司鹤压根没去想陆钰在碎碎叨叨什么,他只是朝陆钰又行了个礼,“四殿下,告辞。”
而在他的身后,陆钰一双眼渐渐地,变得深不可测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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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承国国宴。
内殿里金碧辉煌,鎏金酒盏灿然生辉,入目皆是琳琅摆件,宫女身着金丝薄烟翠绿纱穿梭其间,正位高坐着景帝陆焱,不怒自威。
在座的都是王孙富贵之人,司鹤他爹坐在居于丞相之下的位置,司鹤同司雁一样,都是皇子陪读,也算得攀上了皇家的关系,才勉强有资格一同赴宴。
太子之下,是各个公主皇子,都是气派端庄的模样,不愧是皇室之人。
他还记得曾经也是国宴,陆钰为他请了名帖,然而他头一日喝的酩酊大醉,无奈之下,只能被侍女扶去陆钰的寝宫休息,错过了赴宴的日子。
……
司鹤举起酒盏,假意喝酒,暗暗地打量在座的每一人。
临渊赴宴的是真仪公主尚如笙。和承国、启国不同的是,临渊并没有男子才能继承皇位的规矩,如果不出意外,临渊下一任的国君,将会是这位女孩。
许是感受到了司鹤的目光,尚如笙举起酒盏,微微一笑。尚如笙也就才豆蔻之年,可是比起承国的公主们,显然略胜一筹。
司鹤一眼扫过启国,正对上那双锐利的眼眸。那名少年还是穿着那件玄色衣袍,额头绑了一道黑色嵌金丝抹额,比起上日花园相见,今日的他显然要沉默不少。
“那名穿着玄色衣袍的是启国太子吗?”司鹤皱眉问向一旁的陆钰。
陆钰因为司鹤第一次主动同他说话,显得高兴不少,“那是启国二皇子——季妄怀,他旁边的才是太子。”
“季妄怀……”司鹤细细咀嚼着这几个字,有些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