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结果,我赢了。”
17
偌大一个戏院,底层一片空空荡荡。
只戏台上浓墨重彩,上演着一幕绝境中的生离死别!
‘汉兵已掠地,四面楚歌声。
哎呀!
君王意气尽,
这个!
贱妾何聊生?
喳喳喳!哇呀呀……啊!
不、不、不可!万不可!哎呀!’
在那个末路英雄悲伧的呼喊声中,谢远双眼里清晰倒映出李虎的身影。
独目睁得浑圆,耳朵竖起来,脸微微涨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真没想到,以为必死的那一刻,最记挂在心里的,会是这么个东西!’
自从得知三团占领了多lun,谢远就在等待他们和自己联系,与日本人谈判。
等待的结果,对方毫无动静,日本人也未停止进攻。南甸子要塞岌岌可危,段秘书就在自己身边被炸上了天,连个囫囵尸体也没找到,只剩下衣服上那么一片血痕。
那一刻,谢远知道三团背弃了自己。剩下的,唯有一搏!
压上性命,赌一把三团千夫所指、无路可走,赌一把日本人衡量得失,懂得取舍。
这一场豪赌,侥幸赢了。
回来的路上,摇摇晃晃的吉普车里,一身的血腥味道,心头除了盘算如何收拾王团长,更是莫名的,迫不及待的想见到那个人。
把他压在床上,用力的干、死命的Cao,直到血rou和血rou,骨髓和骨髓,都相溶在一起!
他已非北平城中,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谢三少爷,自以为万事尽在掌控。
内忧外患,屡遭败绩,方明白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只能是半由人事半由天。
烦恼太长,而光Yin苦短。既如此,何必还要和自己在意的人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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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张家口,收到第一个消息,是王团长一早就已身故,后来的一切都是李虎在指挥。
谢远觉得自己之前是被炸傻了。
他在心里点了点头,‘一厢情愿,连个姘头也算不上……忘了那是个多么记仇的货,两条胳膊一只眼,够他记恨你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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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虎面皮底层的红晕,挣扎着不愿意坦露在表面上。
那点小心思,藏着掖着的都觉得羞耻,若是摊出来见了光,只怕连自己也忍不住要吐上一口唾沫,骂一句,‘妈拉个巴子的贱货!’
确实权衡过利弊,多lun守不住、光头更靠不住,唯有换人是最好的出路。
但……若只是个仇人,憋住一口气两败俱伤,也得先弄死了他再说!
‘大王!
啊!
汉兵他……他杀进来了!
好!待孤看来!
罢!
啊!哎呀!’
亦真亦幻,光影斑驳,死亡被凝固在了戏台上,
曲终。
谢远将手伸到军装里,摸到那把冷冰冰的枪柄。
李虎不是个简单人物,不管什么境地,他总能再爬起来,抽冷子的来上那么一下。
只有死了,方才一了百了!
18
戏唱罢,生旦退场,台下灯火辉煌,却是满场空寂。
包厢里光线昏暗,两人默默对视。光影下,照出谢远皱巴巴一身军装,鬓角一根白发。恍惚中,回想起那年的中国大戏院,车水马龙、花团锦簇里那个衣冠楚楚、神采风流的青年,李虎心里突然有点感慨,‘禽兽老了’。
如何能够不老。一晃眼,九年就这样过去了!
这一瞬间,他豁出去的想到,‘反正老子也不要脸了,说就说吧!’
他张了张口……
谢远手紧紧按住枪柄,只觉得那把手一片冰凉。
目光滑过李虎全身,最后落在他左眼的眼罩上,‘他遇到我就一直在倒霉,却是越活越Jing神!就这么死了,只怕他做鬼也不甘心。’
他眼见李虎嘴唇动了动……
敲门声突然响起。
“司令,李经理领着吴白二位老板,想给您请安。”
李虎一下子闭上了嘴,将嘴唇合得紧紧的。谢远将手从怀里伸出来,往沙发上一靠,“进来。”
包厢门嘎吱一开,门口并排立着的,不正是那西楚霸王同虞姬。
戏唱久了的人,举止中都有那几分君王气。
四方步进来,端好架势,举手一稽,“见过司令。”
虞姬紧跟在他身后,竟是微蹲身褔了一褔。
谢远见他二人犹自扮着妆,楚霸王威风凛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