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同情,好歹过去也是威震一方的人,竟然成了这样!
他的同情好似叫花子手里的铜元,颇为有限。但另有一股顽皮的下流思维,却涌起在心中,‘原来给这小子开苞时就发现了,他就是欠Cao,干上一干就顺当了。果然是这样!想来这阵子挨得不少,人倒顺眼了许多。’
却原来李虎这些日子瘦得厉害,反倒显出五官的清秀深刻。全然没了过去那股嚣张的气势,倒透出几分惊恐畏惧下的楚楚动人来。他穿的衣服有点大,松松的套在身上,头发短短碎碎的搭在额头,平白的添了几分稚气。
他直直的盯着谢三少爷,一副既紧张且防备又畏惧的样子。
这模样,哪里还像老虎,甚至连头猫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只炸了毛的耗子。
三少爷冲他温和的一点头,笑了笑,将车门打开,“上车。”
李虎听了这话,却只站在原地,一个劲的哆嗦。
于是,三少爷略微带着点不耐烦的跨出车门,一把抱起李虎,将他扔在了轿车后座上。
他关上门,往座位上一靠,“开车。”
三少爷在车上开口对李虎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吃晚饭了吗?”
李虎和他并排坐在后座上,自打上了车,就一直死死的缩在角落里,埋着头,一副打死也不愿意抬起头来的架势。他听到这句问话,也没有反应,过了好一阵,方才就着这个姿势摇了摇头。
于是,谢三少爷让司机直接将车开到了东兴楼。
已是夜深,这个地方仍旧是车水马龙。熟门熟路的进了包间,早有经理领着伺候惯了的伙计上来照应。菜都不必点,直接按老规矩,爆三样、锅烧鸭、烩爪尖、芝麻元宵,再合着一壶西湖龙井,一壶梨花白,麻溜的送了上来。
李虎老早悄无声息的就把筷子握在了手里,但是谢三少爷一直不动筷子,他便也只好干坐在那里。
三少爷等了一阵,也不见李虎开动,正要发问,一眼却看见他手上握着的筷子,便恍然大悟道,“我吃过了,就坐在这里奉陪吧,虎兄你自便。”
他坐在一旁慢慢的喝着茶,眼看着李虎在那里狼吞虎咽。
李虎的吃相粗野中带着几分可怜。他下等人出身,举止自然粗鄙不文,又因为手腕使不上力,只能费力的一戳一戳的往嘴里扒着饭。
三少爷眼见他想夹只鸭腿,但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夹起来,便微微一笑,拿起筷子替他夹到碗里。
李虎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过得半响,方才轻如蚊呐的说了句,“谢谢三爷。”
这一晚,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讲话。
虽然说起来他的样子实在可怜,但三少爷在心里却私以为李虎现下颇为可爱。于是他一边殷勤的替他添茶夹菜,一边暗地里盘算要不要把人带回去玩两天。
末了,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那个粗汉压在李虎身上动作的样子还印在心里。谢三少爷不介意端别人用过的碗,但一个下人刚刚吃过饭的碗,还没洗刷,就拿给自己用,这就难免有点膈应。
接下来一餐无话,待到用完了饭,两人一前一后的出得门来。
司机已经将车停在了跟前,并将车门打开等候在那里。李虎见了,神色便颇有点慌乱。谢三少爷看了他一眼,从大衣兜里掏出皮夹,拿出一张绿色的钞票,是五十块的美金,塞在李虎手里,顺手拍了拍他的肩,“你自己保重,再会”,言毕便上车离去。
李虎怔怔的站在那里,眼见着轿车渐渐远去,手心里犹自握着那张钞票。
12
轿车驶去看不见踪影,而李虎仍旧呆呆的木然站立在那里。
有那么一阵子,他的三魂七魄是都出了窍。
这一晚接二连三的打击,尤其是心心念念的仇人突然出现在面前,却当场目睹了自己那么屈辱的一幕,还高高在上的给了一些施舍……
他是真的傻掉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如同行尸走rou般的缓缓走了一阵,才突然清醒过来,佝偻下腰开始剧烈的呕吐!
虽然已经好长时间没能吃上一顿饱饭了,但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却仿佛是穿肠的毒药,让他活生生的疼死!
他颤抖着展开手里的钞票,看着上面明晃晃的数字50,突然间开始嚎啕。
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一个饿了五天五夜的小叫花子,好不容易讨到了半个烧饼,却活生生被人抢走时,那种痛彻心扉的委屈!
李虎蹲在那里嚎了许久,方才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胡乱擦了一把眼泪,叉着腿一瘸一拐的走了。
他知道王老三今晚吃了亏,回头必然来找自己报复,于是索性不回住处,就在外面胡乱找了一个地方睡了一夜。
第二日,等到银行开了门,便去兑了三少爷给的那张钞票。
五十块的美金,换成中央银行的银行票,便有厚厚的一叠。
怀里藏了这叠票子,跑到龙须沟,这是城里下九流待的地方,找到脚夫们聚集的茶铺,一掀帘子走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