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新官上任竟然就敢大放厥词,有人一动,一群人已经将堂内团团围住,原本要出言讥讽的人一看杀气腾腾的兵马,迈出半步的脚缩了回去。
“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你们耗,谁先来?”楚毅之问着半眯起了眼睛,十分不善。
是谁都知道这位新来的郡守不是个泥人,一来就摆出的架势,可见朝中有人。
偏偏,他们连这位郡守姓什么还不知道呢?
心思活络,面面相觑,楚毅之的忍耐力似乎在进入平原郡之后变得不好了,在他待要开口时,总算有一个人动了,“下官柏县县令,柏县百姓原有近万人,现空置过半,青壮青年皆已出逃,留在县中的,皆是妇孺老弱者,柏县早已无粮,树皮干草,早就吃完了。”
一边说,那人还一边抹了泪,此人已年近五十,若非太惨,也不至于当众落泪,楚毅之点了点头,“既是如此,拨你百担粮食,务必发放于民,若叫我知道,粮食未曾用到百姓手里,本官不介意杀鸡儆猴。”
一开口就是拨粮,但是,一人出列道:“郡守大人,平阳郡的粮仓早已空了,无粮可拨。”
这是提醒楚毅之,楚毅之道:“我入翼州,带了千担粮食,还有源源不断的粮食运来,足够支撑平阳郡的百姓渡过难关。”
众人一听,眼睛都亮了,楚毅之竟然带了粮食进平原郡的,那真是太好了。
楚毅之的目光掠过其他人,其他人立刻自觉地如同之前那位柏县县令报上县名,人口,县中存人,楚毅之一边听,一边跟研究了许久的翼州的地理位置和收集的消息对上。
除了第一人楚毅之开口直接拨粮,后面的人说完了一个接一个,楚毅之没再开口,直到最后一人说完,楚毅之开始犀利地问话,“平阳郡逢旱,临近渤海,为何你县亦颗粒无收?”
“渭河水满,天旱而不引河水灌溉,尔的县令何为?”分别证对各县的地势问出这样的问题,那被点名问到的人,面对楚毅之洞察一切的眼眼,多余的一个字都不敢吐。
楚毅之问,并不是非要他们的回答,他只是要这些人知道,他跟孟汇不一样,孟汇不食人间烟火,他可不是,所以少打糊弄他的主意。
“前事不论,你们所报的情况,我心中有数,想要糊弄我,雕虫小技不能,但是,若是叫我捉到何人敢在老虎头上拔毛,我竟然敢临危受命,你们就想好了,斗不斗得过我。”楚毅之粗暴之极地放话,当官的人,哪个不是擅长打太极的。
楚毅之这样坦白表示,你们想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想好了后果是不是你们能承受的,他们真是,从来没有遇到过,此时亦不知该如何应对。
反倒是心中坦荡的人,听到楚毅之的话,热泪盈眶,平原郡的百姓,许是有救了呢。
警告之后,楚毅之立刻叫人将粮食拉回各县,各派了人马护送,他们是认得平原郡的守军的,这些人的服饰,装扮都不是,分明是楚毅之的私兵。
能养私兵的人,首先都是家产丰厚者,家产丰厚等于不缺银子,就凭这一点,就是孟汇所不能比的,孟汇原不过是小小的世家,熬了几十年才熬到郡守之位,平日的作风,说是雁过拔毛都不为过。
但是,楚毅之带来的粮食,是朝廷拨下的吗?朝廷这些年的情况并不算好,想要拨粮赈灾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尤其楚毅之刚上任,真是朝廷拨下的粮食,也应该是送往平原郡郡守府才是。
那么,这些粮食,不是朝廷拨下的,而是楚毅之直接自己掏腰包买的?
有此猜测者皆是聪明人,而且之前来得匆忙,情况没打听清楚,走的时候,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比如,楚毅之的名字,离京的原因,朝中的关系,还有之前没到翼州的所作所为,退流民,夺宁远城。是以皇帝才会不管他还丁忧,父未葬而酌情命他着手接管平原郡。
再联想楚毅之进平原郡的速度,正式接管平原郡,召县官,拨粮,一桩桩事情,快狠准,更叫县令们心里七上八下的,打定了主意,绝对不能糊弄楚毅之啊。
而楚毅之在看到离去的县令脸上凝重的神情,总算不亏他快刀斩乱麻,先下手为强,一来就展示手段非凡,让这些人心生惧意。
如今的平原郡不太平,人都快死光了,楚毅之的时间不多,不可能慢慢收伏这群当官的,但是平原郡的危机,楚毅之必须要解除,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心生害怕。
怕了,自然会老老实实的办好他交代的事,楚毅之要的也只是他们办好他要他们办的事。
打发了县令们,楚毅之命人在平原郡内各地张贴文榜,写清楚了各县在何处发粮救济百姓,先安定民心,此后再从长计议。
原本已经等死的平原郡百姓们,听到平原郡新来的郡守竟然带了粮食到来,而且公布将所有的粮食都发放给他们时,皆喜极而济,拿了救命粮食的百姓们,纷纷到郡守府门口,叩谢楚毅之。
楚毅之趁机刷存在感,他还要守孝,若非事情紧急,需得守孝三年方可出仕。所以他这个郡守是当不了多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