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受吧,先起来喝口水……”
他想扶我起来,我挣了一下。
他声音就重了:“……听话。”
我不敢动了,一点一点慢慢地坐了起来,眼泪依旧流个不止。
他倒的还是一杯温温的淡盐水,我抿了几小口,嘴巴是舒服了点。可盐水并非我想要的,它只让我更渴:“……我想喝淡的……”
他很自然地又倒了杯温水给我,看了我喝了点后,问:“……你还是没想起来吗?”
我止不住的颤抖,因为对现在情况无知的恐惧,对现实转变的不安,更因与陈彦清的接触与交谈。不知道为什么,这好像是身体的记忆,陈彦清一靠近我,我的心就无法控制地有种下坠感,无底慌慌,我怕:“……我该……该想起什么吗……我觉得……我在做梦……”
“……”他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怀疑,像是试探,问我,“……那你还记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吗?”
在我听来更像是质问,眼泪替我表达了内心的害怕,我不敢不回答:“……我们见过很多次,一起吃过饭……商哥有两次先走的时候,你送我回过家……”
这便是我对陈彦清所有的印象了。
可他突然捏住了我的脸:“就只有这样吗?”
我不知道他突然生气的原因是什么,或许是因为不相信我?或许是因为我忘记了他?
我只不敢动,眼泪流得更凶了,不自觉就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你好凶……”
我一说,陈彦清就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
他叹了口气,不甚熟练地替我擦眼泪:“……你……你花招太多了,我怕这次又是你在骗我的把戏……”
我花招太多?骗他?
我连大声与他说话都不敢,竟然还敢这么对他了?
“我们已经交往很久了,很快就满三年了……”他看着我,“你真的一点点的印象都没有了吗?”
我瞪大了眼睛,一时间被震惊到眼泪都停了——我跟陈彦清交往?我们交往了快三年?我竟然会跟他是这样的关系?
虽然昨天有个姓宋的女人是叫他哥哥又叫我嫂子的,但当时我整个人都不在状态,也没当回事,眼下听着陈彦清亲口正式地说出来,我反倒是更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了。
“……我们?”我指指自己再看看他,满脸的不敢置信。
“对,我们。”他笃定认真,“你是我的人。”
“……”
我怎么可能会与陈彦清交往?我有好感的人明明是徐商才对啊。
虽然目前对徐商的感情也称不上是喜欢与爱,可我确定徐商才是我喜欢的那类型——但就算不会跟徐商在一起,我也怎么都不可能跟陈彦清在一起——他严肃死板,不苟言笑,冷漠傲慢,无论从哪个方面都不是我会接近的人。就像他现在看着我,就算他说的是我们在交往的过去,那口吻语气,也好像是上司通知下级,只是知会我一声叫我做好准备那种。
我不相信。
我连连摇头,想说不可能,我不可能跟你交往。
可偷瞥到陈彦清的眼神,我又不敢了。
他好像会把我吃了似的。
不安地握住了自己的左手腕,被疼痛刺到,我才回想起来昨天被告知我割脉自杀了——于是我气势弱弱地问陈彦清:“……可我自杀,为什么?”
陈彦清的表情变了,多了份无奈跟哀伤:“你任性。”
这就是我自杀的原因?
我任性?
还是我自己的错?
“你自杀的前几天我们大吵了一架,因为我忘了跟你的一个约定,要去办别的事情。你不开心,骂了我很多坏话,怒斥我不准走,可我还是走了……”他的眼神有点闪烁躲避,“然后只过了两三天,你就闹自杀,其实回来那天我都在餐厅约好了位置准备跟你道歉的……可结果,再见时你已经在医院了……你对自己太狠,割到了动脉,血流光了大半……你是好不容易才救回来,可昏迷了快半个月,怎么都不肯醒……”
因为一个约定被遗忘就闹自杀,听着是挺任性。但我怎么都不觉得自己会是做这样事情的人,除非那是什么非常重要的约定。
我想问陈彦清是什么约定,可他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
他突然很温柔地抱住我,声音都哽咽了,小心翼翼地问我:“……其实都是我的错,我不好,不该出尔反尔……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错了,我天天盼着你快点醒……你好不容易醒的,别用失忆惩罚我啊,快点把一切都想起来好不好?”
陈彦清的怀抱很宽阔温暖,可我不能适应。
我推开他,护住自己,很不认同地告诉他:“……你别这样……”
他的眼神空了一秒,然后慢慢缓过来了,大概是想起了我已经失忆的现实,呼了口气后才道:“好,我不这样,我们慢慢来。”
我松了口气,心想原来他也不是不能沟通的人。
可才低下了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