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当儿戏。”
木子听着走了神,心里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她晃着手里的笔,回忆起记忆深处那位童年玩伴的模样。但却印象模糊。
李水英没得到她的回答,走到了她跟前,敲了敲她的脑门:“跟你说呢!听到没有?”
木子吃痛地“嘶”了一声,蹙着眉头不满地回吼道:“听到啦!”
李水英这才满意,她回到那十几箱水果前,嘴里的话没停:“你要用功读书,考个好大学。那句古话怎么说来着?物……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等你考了一所好大学,你就会知道,这个年纪碰到的男孩子跟大学里那些优秀的男孩子相比,还是太差了。等到那个时候你再谈恋爱,妈妈才能放心,明白吗?”
木子没应话。
她好想问问她的妈妈,陆頫哥哥也很差吗?但还是没能问出口。
她初八复课返校,是陆頫和李水英送她去的江岭一中。
回校的那天,坐在去江岭的车上,明明是一样的路程,她突然得今天花的时间格外地短。她在后座轻轻小心翼翼地勾陆頫的袖子,陆頫反过来拍拍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慰。
木子瘪了瘪嘴,心里淡淡难过。
她回到学校,又要等很长时间才能见到陆頫了。
到了一中门口,车停下。李水英先下车去后备箱拿行李,万叔也下了车去帮她的忙。车上只剩下她和陆頫。
她实在害怕告别,拉开车门正要出去,被陆頫拉住了手。陆頫一用力,她便倒进了他怀里。
陆頫俯下身子,在她耳边低低呢喃:“木子,记得给我打电话。”
木子没说话,偏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拽着他的衣领,才说:“我记得给你打电话,那你要记得想我。”
陆頫笑着应了句“好”。
就此道别。
开学后的第二天,高三年级举办了高考百日誓师大会。在学校的大礼堂里,轮序唱国歌校歌。唱到一中校歌时,站在木子旁边的徐雯唱着唱着,突然哽咽了声音。
好奇怪。又不奇怪。
学生代表带着他们发完誓,木子才恍然高考只剩下一百天了。
她记得一模前吴老师说时间不多了,再不认真复习,就来不及了;今天吴老师在讲台上却说,还有一百天,时间还很多,一切都来得及。
木子看着吴老师发呆。她撑着半边脸颊,眼睛被她挤得眯了起来,她看吴博时,视线里都有了重影。
他在讲台上说话:“高考三分考实力,七分靠心态,所以不管怎么样,心态一定要好,心态是最重要的!”
“我今天给大家布置一个小任务,就是给高考后的自己写一封信,字数不限,你就是写一句话也行,写好了交给我,高考结束之后我会寄给大家,听懂没?”
“听懂了。”木子跟着全班同学一起,有气无力地拉长了声音回答。
这个时节虽然已经立春,但天气并没有很快回暖。
那天吃过午饭——所幸是个大晴天,她坐在靠窗的位置,将白色信纸平展铺好在课桌上。信纸边缘她也仔细用手熨帖,唯恐起了不美观的褶皱。
离高考还有整一百天的日子,她依旧不安忐忑。不是为人生前途,而是为她和陆頫。
学校的广播站在放李叔同作词的《送别》,恰如整百日不舍的氛围。
她想起昨天晚上站在宿舍阳台上给陆頫打电话,他在电话里说,元宵节会来看她。
声音温柔缱绻,一寸一寸都是对她的思念。
中庭的树在春风中左右摇摆,将空气里的阳光撞碎,切成无数个光影的交错块。
她握笔开始写:
“亲爱的陆頫哥哥,
见字如面。
离开合镇的这几天,我每天都想许许多多的事情。想你,想爸爸妈妈,想舅舅,想三井……想一百天以后的日子,也想这说长不长的一百天。
今天开完大会之后,徐雯在教室里哭了一上午。她那么爱学习的一个人,今天却没有听课。
昨天我们班有一个同学被他妈妈带回家去了,他的课桌抽屉都空了,一本书也没剩下。方静静养了一盆栀子花,她那盆花放在窗户边总是有鸟来啄,她就放在了那张空桌子上。
昨天晚上周逸问我,要是高考没有考好,毕业之后想去干嘛。我以前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除夕那天晚上我们也谈到了人生理想,我后来也一直问自己,未来想要做什么。
小时候会写那种作文,问你的理想是什么。我以前写科学家,写老师,写那些我心中伟大而崇高的职业,但实际上我并不想成为这些人。慢慢地我明白我这个人目光实在很短浅,我的心不大,只装着一个平凡的梦想。
简单地生活,像路边的草一样,留住夜间的露珠,贪恋白天的日光,既稀松又饱满地生活。
我不想过我爸爸妈妈那样的生活,不想生活充满欺骗和隐瞒,也不想糟蹋自己的身体,酗酒抽烟让自己久病缠身。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