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喋地又说了好多山间故事,什么青槛山在夜深人静之时常听到龙yin啦,会突然有人从山中走出又突然在山中消失那是龙的使者啦等等等等。伴着这些故事转眼间一大壶茶喝完,几茶盘盐水花生毛豆也都吃净,山民提了空壶,自返回厨房煮茶去了。
直到他去得远了,百草枯才缓缓开口:“所谓的镇龙术其实是有的。”
自从上了山后他就一言不发,端坐着做雕塑状。这里山高皇帝远,青槛山民又谈不上对朝廷多忠心的,在银钱收买下都乐于看他表演金属cosplay而不会想到去告发。
“怎么镇怎么镇?”温良玉一副八卦兮兮的表情,眼睛却偷偷瞄着远远坐在篱笆边的侍琴。自从在官扎驿浇了温良玉一脑门水后,这孩子就自己跑去对世子说不愿再伺候他了宁可去伺候马。楚桓求之不得,于是侍童变马童,打发了侍琴日日给马刷毛去了。温良玉见他刻意远着自己知他生气,又不好故意去撩拨他的,便希望抓着这样讲故事的机会把这孩子引过来搭搭话——没想到却是马屁拍在马脚上,侍琴翻起眼皮,不声不响扫了马粪走了。
这孩子脾气不小……
温良玉远远见他抛给自己白眼,心中悻悻。百草枯接着又说:“这个镇龙并不是平常那样捆绑野兽,而是找着这山上的泉路,算足了炸药的量一点——自然就会把这山上的水脉都炸断了。”
原来百草枯三百年前到过青槛山,在那时这山就存不住水的,可往昔山泉众多,倒也滋养得生机盎然。如今一路走来泉水都已干涸,徒有草木,已不见当初的田园盛景。
“所以这山上断的只是泉水,所谓潜龙只是山民的杜撰了?”温良玉不觉微笑。那山民久久不出,换了他女儿出来收拾花生壳毛豆皮。小姑娘又黄又瘦,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模样,听得这话手上猛然一抖,半簸箕豆皮都倒到了温良玉衣襟上。
那猛然被倒了一身垃圾的人还没说什么,小姑娘已急得快哭了:“公子爷恕罪,我我真是失手……”
“别急别急,又不是开水。”温良玉边说小丫头边凑过来替他收拾。在擦身的瞬间,小姑娘低低说道:“青槛山上真有龙的,三年前仙师你还曾带出来过。”
仙师?
这两字让温良玉的心翻了一个个。他知道这个词儿意味着什么,在白衣社的鼎盛时期,这个词是民间特意用来称呼社中人的。但白衣社大势一去,这个词可是个禁忌呀。怎么这小姑娘竟然这样称呼自己呢?
莫非三年前玉公子不但来过这里,还以白衣社的名义做了什么事……
就这么稍一愣神,小姑娘已慌不迭地拾起簸箕走了,临进厨房前悄悄回望了温良玉一眼。看来提及这种禁忌她自己也是怕的。温良玉想了想也不点破,对楚桓说声:“我去厨房催催水。”跟着也闪了进去。
厨房里很暗,四壁是烟火沉积的黑色。山民不知哪里去了,只留他女儿在厨房内。看到温良玉悄悄进来,小姑娘又喜又惊,跑过来阖上了门,才难掩喜悦地悄悄说:“仙师,你可算回来了!”
温良玉摸了摸她的脑袋,斟酌着语句:“是的,我回来了。看你们现在境况,像是又不太好了?”
“可不是?”小姑娘发着愁,眼泪汪汪快要落下来:“咱们这山上就是三年前仙师放出龙,降了雨才过了一年好日子。一年之后,渐渐地又不成了。”
原来玉公子果然到过这里。那是三年前,小姑娘还是个更小的黄毛丫头,在山中放羊时遇到了不知从哪突然冒出来的玉公子。
——你……你是人是鬼?你别过来,再过来我抽你了!
小姑娘握着皮鞭抖抖索索,与其说她是想借此自卫,不如说是给自己壮胆。
——大白天的怎会有鬼呢?
玉公子哈哈大笑,又对她招了招手。
——别离得这么远啊。我有些话要问问你。
或许是那张脸生得太好,看到对方朝自己笑,小姑娘鬼使神差地走过去了。
——听说你们这山上,有个潜龙邸是不是?
玉公子摸了摸小姑娘的丫角,微笑着问。
——是,是有个。那是咱们山上镇龙的地方,你问这个做什么。
小姑娘并未完全失了警觉。玉公子神秘一笑。
——我是仙人,特意来把龙放出,给你们降雨的。
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玉公子花言巧语骗那小姑娘带他去了潜龙邸,支开她后不知使了什么法术,果然把龙放出来了。顷刻间大雨倾盆,滋润了整座青槛山的土地。正当小姑娘喜出望外这要把他带回村子去好好谢恩时,玉公子却叮嘱她千万不可泄露自己的行踪,接着飘然而去真是深藏功与名……
听完这段往事,温良玉在心中大骂玉公子当真无耻。这样凭借色相屡屡欺骗少年儿童真不是英雄所为,还好玉公子不是直男并且小姑娘又实在太小,否则搞不好又成第二个侍琴了……
正在胡思乱想,小姑娘说道:“仙师,我按咱们打的勾勾,没把这事和其他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