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好呢?她歪着头,一脸迷惑,不管了!反正藏起来就是。宋昌愿跟着老鼠们一直走一直走,地道越挖越长。挖得泥土纷飞,汀兰馆的小山丘也越积越高。姬思正站在外头左等右等,没等出来宋昌愿,反倒等来了四处找人的墨殊和路虎。
墨殊望着那个泥土纷飞的洞口。以及洞口旁那个高高的山丘,愣了下,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姬思正也一脸无语。你问我我问谁去?
路虎神情惊诧,一语道破天机,“这、这是在挖地道?”
墨殊闻言眼神一厉,抬头看天,天空乌云密布,天色沉黑如铁,“什么时候了?”
路虎算了算,道。“丑时末。”
“丑时末?”墨殊一怔,这个夜晚发生了那么多事,现在居然才丑时末,他低头沉yin起来。
城门一般都是卯时正开,夏天提前半个时辰,冬天推后半个时辰,除此之外都照常开启。可是现在城门有赵玉子把守着,绝对不会轻易让他们逃了去,而且现下时间紧迫,多呆一刻便多一分危险。那还不如……
“再等半个时辰。”墨殊道。
“还要再等?”路虎大惊,再等下去天都要亮了。
墨殊看了他一眼道,“若只有我一个人。要离开自是简单,可有你们在,我可没把握来来回回这么多次不被人发现,要知道。赵家私军可不比晋国羽林卫。”墨殊说着,眼睛斜看向姬思正,眸光意味深长。
姬思正的神情顿时就黯了下去。
这一等便等了半个时辰,墨殊姬思正几人站在地道旁,眼见着泥土纷飞的动静越来越小,山丘越来越高,到最后,完全静止下来。
墨殊侧耳听了听。微微一笑道,“走吧!”
“走去哪?这地道?”姬思正惊诧道,“可你怎么就知道这地道一定安全了?”
“你不走走看又怎么知道安不安全?”墨殊说着便走了进去,地道中回荡着他的声音。“昌愿可比城门口的那些人安全多了。”
……
暗夜沉沉。
城门外两三里远,苍茫的白雪地上突然多出了一个黑点,黑点渐渐扩大,从点变成圆。黑色的泥土乱飞,洒在雪地上,看起来分外惹人眼球。
没多久,一只肥硕的灰老鼠探出了头。天色正黑,这一身灰不溜秋的颜色在黑泥土里极不起眼。
那双小小的绿豆眼在黑暗中发着绿光,见四处寂寂,灰老鼠便哧溜一窜,溜了出来,将四周的积雪和泥土推开,恭恭敬敬地候在洞口旁。
老鼠一只接一只地往外窜,跑出来就自觉地往肥老鼠身后排,排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方块。
方块排好不久,洞口处就晃晃悠悠地出现了一个黄白色的身影。
宋昌愿迷迷糊糊地爬出来,四下看了一圈,入眼都是冰冷的雪白,只有北方是高而威严的城门,上头烛火点点。
赞许地拍了拍肥老鼠的肩,宋昌愿叼着路引,就开始找地方藏。
还没找到藏东西的地方,身后就传来了一些响动,宋昌愿一转身,就看到了墨殊的头。
没有身子,只一张惨白惨白的脸。浅灰色的眼睛幽幽地盯着她。
宋昌愿惊得毛都炸起来了,抬爪就将嘴里的路引砸了过去,路引啪地一声砸在墨殊脸上,好半晌才滑下半截。
口水黏黏糊糊。恶心得要死,墨殊扒下路引,气得一声怒吼,“宋昌愿!”
他蹭地站出来。随手掏出帕子抹了抹脸,怒气冲冲地要找人算账。宋昌愿早跑到那群老鼠背后去了,鼠海茫茫,一眼望去,连根猫毛都没见着。
脸上黏糊糊的感觉犹在,墨殊恶心得汗毛直竖,浑身起鸡皮疙瘩。又掏出帕子,抓起一把雪就往脸上擦。
擦完了就发现手里还有块路引。路引扔吧,去越国还用得着,不扔吧,他拿着恶心。他气得甩手一砸,将它摔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
踩完还没出够起,墨殊一抬眼就瞥见一片绿豆光的光海背后,多了一对龙眼那么大的光团。他立即弯腰,抓起一团雪球,扬手就抛了过去。
喝醉酒的宋昌愿反应不够灵敏,身子一挪,抬起头,一团雪正正砸中她的脸。
“嗷呜——”
一声狼嚎响彻曲沃。
城墙上忽然有些响动,一个士兵慌道,“前面……是不是有狼?”
“慌什么?”尉官骂道,“你在高处它在低处,还能跳上来吃了你不成?”说着他指了指前方,“声音是从前边来的?”
“是。”
“那正好,今儿有狼rou吃了,弓箭手准备!”
☆、章七五 硝烟四起
那位尉官的回音在城门前回荡着,话音刚落弓箭便从四面八方射来,墨殊往前踏了一步,刚欲出手,突然耳朵一动,猛一回头,身后也有弓箭嗖嗖射来。
前有狼后有虎,走也来不及了,墨殊心思电转,脸色发黑,到底是谁?!路虎姬思正也是面色惨白,望着前后夹击的弓箭吓得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