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宋昌愿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这厮到底在说什么,怎么这语气听着这么假?
“之前我说你王姐野心有余,智慧不足。现在看来,倒是我看走眼了,你王姐没有野心的时候,智慧还是很有余的。”
姬思正不知何时睁开看眼睛,听到这话又是好笑又是骄傲,一边笑一边流泪。
墨殊转头看着他,“你可冷静下来了?若是冷静了我就帮你解开绳子,绑成这样你也不好受,总归你是回不去的了。你安静一点,我给你解开绳子,这样大家都好做人。”
姬思正想了想,而后点点头。墨殊便俯下身去给他解开绳子。
绳子有人的两根手指那么粗,绑的手法也极复杂,墨殊慢慢地给他解着,一边解一边叹道,绑这么严实,他那王姐可真是亲姐。
绳子不好解,墨殊便耐着性子给他慢慢解开,马车行驶得极快,一刻钟后城门便遥遥在望。
宋昌愿蓦地站起来,墨殊耳朵一动,飞快地扯出最后一个活结,两人对视一眼,墨殊拉起姬思正。宋昌愿转身按倒路虎,立刻滚出了马车。
嗖嗖嗖!
密密麻麻的箭矢破风而来,唰唰扎进马车,瞬间将马车扎成了一个刺猬。
宋昌愿滚到街道一边。翻身起来一看,城墙上站着的人那张俊美的脸分外眼熟。
姬思正扶着发冠站起,眼睛往城墙上一扫,失声叫道。“赵玉子!?”
赵玉子?墨殊眼神一闪,丞相赵合的嫡子,他怎地在此?
赵玉子站在城墙上,右手抬起。弓箭手立即将箭矢对准了街道边的几人。
嗖嗖嗖,又是一阵箭雨铺天盖地。墨殊一步向前,袖子一挥,箭矢便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一起,而后轰地掉了地,溅起一阵飞雪。
这样的功夫极少见,可城墙上的弓箭手慌乱得并不多,墨殊面色一沉。扯着姬思正掉头就跑。
城墙上,赵玉子垂眸沉思,喃喃自语道,“公子殊?公子正?”
军师走上前,悄声道,“大人,我们要不要……”比了个斩草除根的手势。
赵玉子摇摇头,“不必,我们现在首要的是守好城门,不让任何人进出,至于他们……随他们去吧,量他们也闹不出什么动静!”
空荡荡的大街上。回响着几人慌乱的脚步声,墨殊看了看纷飞的大雪,道,“先回汀兰馆!”
宋昌愿回头往城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心头微沉,墙头上的那些弓箭手,动作整齐,临危不乱,素质极高。看着不像是晋国的军队,晋梁王若是有一队素质这么高的军队,哪会被人攻打上门?
莫名地,她就想起了那个黏得她难以逃开的胶阵。想起那天在赵府看到的明亮灿烂的谢青,以及那双狭长迷离的凤眼。
那些军队只怕是……私军!
宋昌愿眯了眯眼,一个臣子,豢养私军做什么?养的还是素质比羽林卫还要好的私军。
一国重臣。与他国来使私下有来往,还豢养私军……
宋昌愿看了墨殊一眼,见他也神色沉重,浅灰色的眸子游移不定。不知在想什么。见他也猜到了这事儿,宋昌愿心下一轻,旋即又想到,豢养私军。不知那是赵家自己养的,还是谢青他们也有份儿了?
两人都没瞧见,跟在他们身后的姬思正,也转头望了眼城门方向,神情瞬间Yin沉。
几人也不知跑了多久,一路上都不敢停下来歇歇,一口气跑回汀兰馆,到达的时候全都累得瘫坐在地上,歇了一刻钟才缓过来。
墨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对路虎道,“把衣服换了,然后收拾收拾行李,我们便出发吧!”
后面那句却是对着宋昌愿和姬思正说的。
于是宋昌愿嗖地蹿到门后面,翻出了自己的那把小刀,找了块布装好背在背上,再低头看看地上的松子和佛手,想了想,也把它拖出来准备让墨殊带上。
想喝茶了就拿出来泡茶,肚子饿的时候也可以拿出来填填肚子。总之带上它准没错儿!
弄完这一切,墨殊还没好,内室安安静静,墨殊没有一点要走的迹象。
宋昌愿就瞟了一眼她旁边的酒缸。她酿的酒……到现在一口都还没喝过,酿了这么久,算算日子也该好了。她亲手酿的酒,一口都没喝就这么浪费了多可惜啊!她瞟了一眼内室。再瞟一眼酒缸,眼睛骨碌碌转了两圈,脚就不由自主地爬上了酒缸。
揭开保暖用的棉被,打开酒缸的盖子,一股清甜的酒香就扑了出来,宋昌愿抬起鼻子,深深地吸了两口,陶醉地进了酒缸。
她酿的是黄酒。此时酒ye不多,酒缸里都是酒糟,她便兴冲冲地跑到桌子上,叼了个杯子下去,按进酒糟里,酒ye瞬时涌进杯中。
宋昌愿就凑上前舔了一口,入口极甜,酒ye也清,宋昌愿眼睛一亮,低头又舔了舔,不由自主地往前两步,大半个身子都探进酒缸。
她起初还有些顾忌,怕墨殊出来看见,喝了两口之后她看内室安安静静,便又喝了一口,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