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却是本来就应该这样做的,只是当她沉睡的时候,他们想要说一些话,关于她,而这场谈话,没有一个人是愿意缺席的。
现在看来,也没有谈话的必要了。
他们先前想着,这孩子不顾自己的身体,熬夜工作只为了把他们接到现世来,她想把自己所拥有的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们。
可是他们呢?
身为守护主人的刀剑,只能无言、又满怀感激地接受这一切,其实在他们看来,现世并没有本丸好,那孩子明明就可以一直待在时之京就好了。
一直待在时之京,一直待在本丸里,就不用经受那么多原本不应该她承受的东西了,不用去费心思考怎样让他们用付丧神的身体出现在现世,不用去帮他们构造假身份,不用去为他们建造一个和本丸里陈设一样的容身之所。
或许,她有更多不用去做的事情。
她却又是那样满怀热情和希望去做那一些事情,她终究又是认为自己属于现世,所以要把他们也带到现世,因为他们是她的东西。
是她的附属品,是她不接受再离开她的家人。
只是,在今天他们才真正意识到一件事情,她并非是在他们面前总表现出来的那个样子,那个时刻笑着,从容,温柔的模样。
而是一种不堪地、却让人觉得更加心酸的模样。
而三日月等几个一直陪伴着她的人,心里受到的冲击却更大,他们甚至在心里责难自己:是我们没有给那个孩子足够的感情吗?
是哪些方面没有做好才让她变成了这般让人心疼的样子?
重新把那孩子放到她的床上,天花板上白色的冷调灯光被打开,她身上一块块的青紫清晰可见,那是她从床上摔下,走路时摔倒留下的痕迹。
哪怕是再轻柔的力道触碰到的时候,也能让她无意识地皱起眉头。
药研面上的表情带着恍若自己也感同身受的疼痛感,把自己做的药膏一点一点地涂抹在她细腻柔嫩的皮肤上。
又舀了一小勺药水进入她失了色的唇瓣中,看她无意识的吞咽进去,这才稍稍放心一些的慢慢舀着药水给她‘喝’进去。
这一夜,他们没有一个人离开这个房间。
玲子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的傍晚了,当她还带着很轻微的困顿睁开眼睛,看着大家一下盯紧她的眼眸。
房间内的地板上坐满了人,拥拥堵堵,她稍微准头看向门的地方,果然连走廊上都坐满了人。
这样的场景带了些可笑的意味,他们面上的表情也是,全部都是如出一辙的严肃表情,惹得人发笑,然后那个已经在他们的记忆里长成女人的少女就笑了。
她的面颊也是那种不健康的苍白,包括她的唇瓣也是,干涩又苍白,眼睛红肿的,发丝就那样凌乱的枕在脑后。
那个笑容却好像是冬日里的一缕阳光,带着无比轻柔的温暖,安抚了他们发涩的,冰冷的,长出尖刺的内心。
是谁喊出第一声“主人”的,又或是“殿下”,也有可能是“大将”?
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笑道,“大家怎么都在我的房间里面?这样坐着一定很辛苦吧。”
“都是我的错,这几天没有好好休息,突然倒下让大家担心了。”
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和缓。
于是就有付丧神同样的语气对她说,“就是啊,主人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才是。”
她乖乖的应承下来,然后付丧神们从房间里出去,有的去准备她需要进食的食物,有的则是单纯的想要稍稍离开一下那个房间。
因为任何一个见到了先前她无助成那样哭泣着的画面,再看她现在的样子,都感觉心里难受的好像有一种情感被堵起来了,无法宣泄。
还是有人陪着她。
而且好像暗中约定一样,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一些人坐在她的身边,陪着她说上几句话,很简单很简单的几句话。
双方都知道,有一些什么事情改变了。
所幸,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去适应这种改变,去更加贴近彼此。
*
又是几年过去,四月一日离开的时候通知了玲子,他对于自己的离开没有什么感到遗憾的,在太过漫长的岁月里他也知道了自己想要等待那个人不再会出现这个事实。
所以他离开的时候只说了一句,“玲子,多露和全露都拜托你照顾了。”
那是他仅仅想要说的话了。
接手那家店之后,她也像四月一日君寻那样习惯了穿着和服,坐在庭院的地板上,嘴里叼着那根赤色烟管的烟斗。
里面没有放烟草,因为她不习惯那个味道。
不过,或许有一天她会想要尝试那个味道,不过那应该是很以后的事情了。
成为店的主人,奇怪的是,她不像四月一日君寻一样不能离开这家店,偶尔她会和付丧神